微甜,柔軟,有彈性。
口腔裡帶着一股淡淡的白茶香,逐漸将她浸染。
安靜垂在床邊的手驟然收緊,腕間花絲銀镯上的銀片與錐鈴碰撞,發出清靈脆響。
叮——叮——
不知名的愉悅感覺順着他的尾椎骨一路攀爬,順着脈絡遍布全身,連頭蓋骨都在發麻。
原來,這才叫親親。
樓泊舟興奮起來,眼尾都泛上潮濕的殷紅,順着眼眶一路蔓延到發絲邊上,像是朱筆墨盡後拖出的色澤。
這種奇特的感覺,他從未有過。
從出生開始,樓泊舟就沒有體感,對一切溫度和觸碰,包括疼痛都無法感知,自然就不會哭不會鬧,安靜得像天生的啞巴。
自然,也就不懂如何控制觸碰人的力度大小,小時候為此破壞過不少東西,也扭斷過不少人的胳膊,被視作不詳的怪物、煞神。
倘若不是樓策安無法狠下心煉蠱,他恐怕便要沒了利用價值,直接被賜死。
此刻他也不敢伸手,唯恐失力将人驚醒。
蠱蟲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搖動着尾巴爬來,奮力攀足,最先的銀蛇嘶嘶吐信,想要爬上床榻。
床上繃緊的手彈出,将它挑飛,“啪”一下糊在窗戶上,又順着往下滑落。
蠱蟲瞬間散去。
溜了溜了。
銀蛇可憐巴巴縮在牆角,把自己盤了起來。
聽到動靜的雲心月,松開嘴巴,擡起頭來,迷迷蒙蒙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動靜。
樓泊舟從未試過這般體驗,正是新鮮又上瘾的時候,當即眉頭一蹙,擡手将她後腦勺扣住,輕輕往下壓。
怕失力,他便仰頭,露出脖頸上不住滑動的棘突,追逐她而去。
少年學了一點兒,但是不成章法,隻會橫沖直撞,不停汲取,差點兒讓雲心月一口氣喘不上來。
她推攘了一下,換了一口氣,又被緊緊鎖住,根本無處可逃。
恍惚中,她似乎還聽到對方咽喉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聲綿長的“嗯”,像是在喟歎,又像是在撒嬌。
那一瞬間,雲心月有點兒明白了為什麼大家都喜歡聽甜甜的夾子音。
該說不說,确實好聽。
彼時夜有明月,清輝入戶,照亮半榻。
兩人衣物重疊淩亂,黑發纏卷,糾成一團,分辨不清。
漸漸,月影緩緩西沉,移換日光。
天邊露出魚肚白,青灰落在床腳邊上,兩國護衛團都起身收拾,準備啟程。
春莺和秋蟬打了溫水,前來伺候。
樓泊舟聽到動靜,警惕睜開雙眸,正想從窗戶逃走,雲心月卻迷瞪瞪抱住他的腰,手從上衣與下裳之間的口子溜進,往他後腰貼去。
“……”
他便安然躺了回去,閉目。
“公主……”春莺繞過屏風前來喊人,卻一眼瞧見了衣衫淩亂的樓泊舟,“聖、聖子?”
驚吓之下,她絆了桌邊凳子,險些摔倒。
雲心月被凳腳摩擦地面的動靜吵醒,緩緩睜開眼睛:“怎麼了?”
等等。
她看着眼前微微敞開的衣領,感受着自己手底下緊貼的溫熱肌膚,有些僵硬地擡起頭,對上了一雙還泛着潮紅的眼瞳。
“你、你怎麼會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