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雲心月腳底都在發寒。
委實心虛得緊,她捂住嘴巴,貼在樓泊舟耳邊小聲道:“那人找來了,怎麼辦?”
剛才聽聞那人是因為調戲附近村落的女子,才被樓泊舟盯上搶了,她還回頭摘走挂在路邊的壞果,砸了對方一身黏稠汁液來着。
嘶——
沒想到對方解綁那麼快。
“别管。”
樓泊舟泰然自若接過守衛送回來的紫竹牌子與繩索,拉動雲心月握着他的手入内。
剩下的事情,交給呆在外面的銀蛇來辦就好。
銀蛇一口,那人起碼得麻痹半個時辰。等幻天樓的人查清楚,他們肯定玩夠了,準備脫身。
入内之後,四下一片漆黑。
有人在暗中道:“各位客人不要慌,拉緊你手中的繩子,不要松開就好了。要想登上仙樓,路總要崎岖一些,若是有上下晃動,請勿要驚慌。”
他這話說完,雲心月就感覺腳下一動,她身體不由自主往後傾倒,撞在樓泊舟胸口上。
總覺得手上的繩子不夠安全,她伸手拉住對方衣擺,緊張感受着腳下晃蕩,身體一會兒左搖右擺,一會兒停頓不動,一會兒前後傾斜。
樓泊舟黑亮的眼睛,在幽幽漆靜中,默默凝視着那被自己半攏在懷抱中的人。
看了好一陣,他擡起手,想要替她将甩到頭頂,挂珠花上的小辮子摘下。
手剛擡起來,一側的闆子便“唰”一下敞開。
惶惶燈火與喧鬧吆喝聲,隔着一扇屏風,一同湧入僅容兩人的狹小空間。
雲心月上下打量,發現他們所在的空間,有點兒像是簡陋版的山地電梯。
“客人請——”
見他們不動,外面候着的黑衣守衛做了個動作。
“哦。”雲心月趕緊擡腳邁出去,掃了左右出來的人一眼,繞過遮擋的屏風,看向燈火通明的大堂。
樓泊舟緊跟在她背後。
外面絲竹管弦、吃喝玩樂賭,無所不有。
在各國能瞧見的民間玩樂法子,幾乎都能在大堂找到,雲心月繞了一圈,也算長了見識。
不過她的注意力不全在這些事情上,而是趁無人注意就擡頭,看向頭頂橫梁。
“聖子,你看。”雲心月指着挂上彩帛的橫梁,“是仙人騎鶴雕梁。”
她白天看過,隻不過那時的橫梁看着就古老,這個一看就很新,成品恐怕二十年都沒有。
莫非,她穿越的不是純粹的古代世界,真有修仙體系?
不然怎麼解釋,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廢墟就成了嶄新的建築。
她都開始懷疑系統是不是搞錯了。
樓泊舟淡淡擡眸,掃了一眼:“就算這是仙人所化,那又如何?”
他想看,神佛就能攔了?
更何況,他從不信神佛。
“走,上樓瞧瞧。”樓泊舟感覺到她松開手,眼神往下滑落,往她黑袍裡面看去。盯着看了好幾息,見她還沒拉着他的意思,便有些不太高興。“此地魚龍混雜,跟緊了。”
雲心月:“哦,好。”
奇怪,他的語氣怎麼那麼冷,誰又惹他了。她暗暗吐槽兩句,腳下倒是跟緊對方,不敢落下。
這地兒看着就魚龍混雜,她有點怕。
剛走近樓梯處,便有兩個高壯大漢攔了他們的去路:“上樓請出示令牌。”
令牌?
雲心月暗暗叫糟。
他們的身份牌是紫竹,好像隻能在一層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