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直沖我心門而來,急于要我性命,可以你修為,不至于還要靠吃人來提升。”
“哈哈哈,”對方笑道張狂,“吃人,那是下等妖魔才幹的事,我才不稀罕。要不是你胸腔裡跳動着半顆玄門仙人心,我才不會破例做這污濁事。”
怎麼還是玄門仙人心的由頭,八成是從四月前那群逃出來的妖魔傳開的。就連紅蔻姐姐都說,什麼玄門仙人心,隻是一個陰謀論的謠言,那個青衣魔隻是借機擾亂芥子境秩序罷了。
“都說了不是了。”韓明昱有些煩躁。
“呵呵,你該不會是被那兩個婆娘給騙了吧。你有沒有想過,這半顆本不屬于你的心存留在你身體裡,會對你原本的命格造成什麼影響呢?連傻子都知道……”
影響巨大。
影子這時掙脫了浣靈術法的控制,可韓明昱卻不想做死的不明不白的鬼。她已經受夠了這群牛鬼蛇神,這世上能斷自己的命的本該是自己啊。
以中策退邪祭出,配合自己早爐火純青的賦谷劍法,靈力外射,大殺四方。
這攻讦中還帶着幾分不甘,前面幾道竟真教她殺了妖魔幾寸。這無名妖魔被削了幾分修為,收了高傲的态度,認真對戰起來。
但兩者的差距不止一個境界,妖魔再一招落下,将韓明昱掀翻在地,令她五髒俱傷,血流不止。
影子逐漸化成人形站立,但依舊是濃黑一團,“資質不錯,可惜生錯了時候。”
韓明昱躺在血泊裡,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雖然浣靈師有不死之身的詛咒加身,但如果心髒都被挖出來,也是會死的吧。
她手指無力地垂下,徹底暈死了過去。
妖魔正要過去,卻被一道紅光阻攔前行,這光束帶着無上的力量,把他震得連連後退,無端生出一絲不安。
妖魔看到了,走出來一個銀發黑衣的美男子,手裡還握着一杆紅槍,剛才的光應是這槍以虛化實的氣。
“子嬰雁翎槍?”
銀發黑衣美男正是東方落意,他将韓明昱單手抱在懷裡,對着影子冷言:“沒想到你還挺有見識。”
“誰不知道它本來是戰神東方晏的武器。”
“呵,既然這般清楚仙界往事,那也合該知道這附近便是瑤山聖地。你可真大膽,竟敢動瑤山的人,而且還是我東方落意的女人。”
“我哪還管她是誰誰的女人,知道她的名字就夠了。”影子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倒是想起來在哪裡見過你?”
“哪裡?”東方落意面無表情地問。
“可還記得百年前,你從周家帶走一個修仙者,當時我就在現場。”
東方落意眉頭一動,将槍頭對準影子,“有本事就顯出真身,讓我看看你的能耐。”
影子卻笑得詭異,漸漸淡了去,“凡人有句俗語,‘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我修為不如百年前,還被這死丫頭傷了幾分,對上你勢必要脫層皮。東方落意,你最好将人看牢了,我就不信這丫頭能在你的庇護下過一輩子。”
東方落意也不是拿影子毫無辦法,即刻以器畫陣,挾靈以殺。
陣法帶有滔天的殺意,逼影子現出原形。但影子自身清楚,這家夥是奔着結果他而來,是魚死網破也要誅滅他的瘋子。當機立斷,影子獻祭了一部分靈,掙脫出殺陣。
東方落意當然知道影子壁虎斷尾,但對方遁得飛快,也隻好收了雁翎槍,日後再說。
地面恢複往日的安甯,他将韓明昱緊緊抱在懷裡,輕聲道:“明昱,我的明昱,是我來遲了。”
自從韓明昱下山,他便派幾隻灰雀守在瑤山結界外,如果她回來,灰雀便能第一時間将消息遞給他。
但韓明昱遭遇襲擊,東方落意還是來晚了一步,隻怪那無名妖魔出手迅疾,境界又高。
灰雀在他們身側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東方落意怪罪它們。它們一發現異動,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去報信了。
東方落意也是知道這一處,隻道:“這與你們無關,各自回去歇着吧。”
灰雀見東方落意不怪罪,叽叽喳喳散了去。
梅州府内,江暮峥特地帶着周世辛在城内閑逛,廟會早就散了,但也不妨礙這城内的原本的繁華。
周世辛還贊歎着,“早聽聞扶風朝四城盛名,北有宣州、蕲州,南有揚州、梅州,單梅州府便是一絕,來了幾次都不覺得膩。”
“我還以為你會煩躁,你要是一直這樣表裡如一,倒像個正常人。”
“阿峥這樣可就冤枉我了,我對你一直都是正常的,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正常喜歡。”
周世辛長相不俗,與清冷的江暮峥的走在一起,兩人還穿着同色系的衣衫,倒真像一對璧人。
甚至有賣花的小童纏着周世辛,讓他買束花給他的愛侶。
周世辛看着欣喜,自然而然掏了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