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易沒有回答,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書信,最終歎息一聲,将它收起,放回袖子之中。
“皇城有四大世家,宋家暫時還不清楚,但是孟家卻是被我們徹底得罪。”魏知易說着,從床上站起,朝江程安面前的椅子上走去。
江程安望着他的動作,随後豎起一根手指,“那豈不是說,我們隻和一家交好,就可以了?”
魏知易坐在他面前,搖搖頭,“不一定。宋家的人态度不明确。”
江程安歪着頭,他用手支着腦袋,看見自己的手指從一變成二時,他撇撇嘴,不滿地将其整隻手給放下。
真麻煩。
“我應該不會和皇族的人都産生過節。”他試圖逃避般說道。
皇族的人那麼多,他又不可能将他們全部得罪。
魏知易沉默下來,他擡眸望着江程安,笑了一聲。
“不一定。”他說道。
他想到曾經見到的那些皇族的人,無奈地搖搖頭,“等到了皇城,你就知道。什麼才叫皇族。”
江程安眨眼,很是不解。
正當他剛想問些什麼,卻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
魏知易擡眸看向門口處,“進。”
推門進來的人正是付湍,不過此時他的身後卻還跟着一個人。
顧盼生輝,粉群韶華。她一撇一笑中,都帶着些許柔情。
“我們又見面了。”姚若琴說道。
她彎着眉眼,一把華麗且精美的團扇在她手中輕輕搖着。
那團扇之上繡着喜鵲的圖案,密密麻麻的金線鑲在團扇的周邊,為了涼爽,那扇面之上并無多少裝飾。
無裝飾的團扇太過單調,但團扇的末端卻剛好彌補這一點。
鑲嵌在扇骨上的金子被制成蓮花的形狀,扇骨尾部的流蘇垂着幾枚晶瑩剔透的珠子。
一顆珠子便能買下整個客棧。
不愧是以經商聞名的姚家。
魏知易擡頭望向姚若琴的面容,“貴客而來,有失遠迎。”
姚若琴微微擡手,團扇遮住她的嘴角,她眉眼帶笑,卻是望向江程安。
“這話該由我說才好。”姚若琴從付湍的身後走向前來。
她坐到魏知易旁邊的長椅上,将團扇桌邊。她的手放在團扇的旁邊,确保自己伸手便能拿到。
“昔日晚幽城的事,還要多謝兩位相助。”她将視線轉移到魏知易的身上。
“那件事發生後,我在姚家的話語權提高不少。”她說這句話時,眸中的笑意逐漸變深。
魏知易這下終于知道她來這裡的意圖,他拿起桌邊的茶壺,為姚若琴續上一杯茶水。
“話語權提高最大的原因是姚小姐能力高,而并非是我等相助。”他說着,也為自己倒上一杯茶。
姚若琴望着他的動作,笑了一聲,搖搖頭說道:“無論怎麼說,我都是欠你們一個人情。”
她将手搭在杯壁上,溫度自茶杯之中轉移到她的掌心。不冷不熱,溫度剛好。
她目光移到江程安身上,緩緩說道:“聽孟長生說,你們要進皇城?”
江程安望着她點點頭,這姚家小姐忽然來這裡,絕對是沒安好心。
姚若琴嫣然一笑,她低下眸子,看向杯中的茶水,“皇城勢力錯綜複雜,我姚家雖然在皇城之中算不上是頂尖,但也是有一席之地。”
“若是幾位到皇城之後沒有地方去,可以來尋我。”她舉起茶杯,看向魏知易。
魏知易懂她的意思,姚若琴如此一說,自然是在告訴他們,她會保下他們。
“一定。”魏知易擡起茶杯,笑道。
杯盞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雖無酒,但是以茶代酒,卻也合适。
最重要的事情已經定下,姚若琴與他們聊了片刻,便尋個借口離開此處。
“如此有趣的事情,未曾親眼看到,倒是可惜。還真想和你們一起遊曆江湖。”姚若琴聽到付湍說的趣事,搖搖頭,歎息一聲,目中盡是惋惜。
“會有機會的。”魏知易答道。
姚若琴知道這隻是一個客套話,她笑笑,沒将其放在心裡。
光亮自門縫中照進,光芒擴大一瞬,最終又變回原本的模樣。
“她的話可信嗎?”付湍在姚若琴走後,問道。
江程安擡頭看向魏知易,他對此抱着同樣的疑問。
魏知易再次給自己續上一杯茶,“她既然來到此處,那就說明,這話可信。”
以姚家那群人的精明程度。自然是不會做什麼徒勞無功的事。
商人講究的就是他們是否能獲得他們想要的報酬。
“我不喜歡這種人。”江程安環住雙臂,緩緩開口。
他想到剛剛的姚若琴,搖搖頭,接着說道:“感覺她很會騙人。”
魏知易聽罷,輕笑一聲,答道:“商人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