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悠哉悠哉地跟着接待人的步伐,左拐右拐繞了兩三圈,終于到達了為他們安排的包廂。
沒有徐韌兒想象的金碧輝煌,當然也不至于斷壁殘垣,整體的裝修風格偏向于古樸典雅,牆壁是用上好的竹木所緻,竹縫處擺弄了不同色彩的鮮花,錯落有緻,天花闆邊角處生長出了大片竹葉,空氣中彌漫了竹林與鮮花的芳香。
包廂的窗戶并不窄小,相反,它的長度與牆壁持平,寬度占了牆壁的的二分之一,窗戶外的風景一覽無遺。
地闆與桌椅則采用了黃花梨木,色澤黃潤,紋理柔美,與旁邊的竹林搭配,格外協調舒适,令人眼光一亮。
徐韌兒後腳一蹬,跳上椅子,然後取下前爪的白色靴子擱置在一旁,以人的坐姿,臀部對準椅子,前爪自然地放在桌面,後腿在椅子外朝下搖晃,與人的坐姿毫無差别。
突然,她感覺一道視線瞥向她,往視線處一瞅,發現上官傑書一直盯着她,眼角抽搐。
差點忘了,在遇到蟒蛇公子之前,她一直僞裝成一隻普通的小狗,此時此刻放松了一下,對于尋常人類來說,可能有些難以接受這種世界觀的沖擊。
正當她猶豫要不要把前爪收回去之時,上官傑書已經恢複了神色,眼神平淡,将目光移向唐北駒,與唐北駒對話。
仿佛徐韌兒剛剛的所作所為,對他而言是一件正常的行為。
至于慕霜顔,作為同樣一個沒與徐韌兒接觸的人物,她對于徐韌兒的異樣隻是淡淡掃了一眼,就轉移視線,不再理會。
接待人見人都挑好了位置,于是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包廂,并輕輕為他們關上了門。
“你為何想來參加這場比賽?”
唐北駒想起了第三場比賽後,上官傑書對他替的問題,剛好現在有大把時間暢聊,唐北駒便開啟了話題。
上官傑書挑挑眉,他沒想到唐北駒居然還記得他當時提出的問題。
“鸠彩國舉辦的這場大賽,對于選手的包容度很高,除了年齡,什麼都不限制,自由度很高,這也導緻,參賽選手的範圍很廣,若是能獲得榜首,那麼,就會是世界聞名,不僅僅局限于鸠彩國。
鸠彩國的榜首獎勵其實并沒有多麼吸引人,但卻是最快讓人證明自己的實力,最快成名的地方。
習武之人,苦練多年,大部分,也想展示自己的成果,來一個名揚千裡吧?!”
上官傑書說到最後,語調上揚,大家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然後默默點頭表示認同。
“既然如此,你不應該讨厭我嗎?我斷了你揚名立萬的道路。”
唐北駒完全無法理解,為何上官傑書非但不惱,還選擇與他結為好友。
聞言,上官傑書微微一笑,眼神清亮,振振有詞地說道:
“這個世上,無奇不有。
有人圖名,有人圖利,自然也有人隻圖一敗,追求精神的自我探索。
在我十五歲時,我就已經是甘藍國出了名的天才少年,名,我早已擁有。
同齡人中,我沒有對手,武學之路已經看到終點,人生無味。”
講到這,上官傑書停頓了,目光灼灼地注視唐北駒:
“你打敗了我,讓我對未來有了期待,清楚自己武學之路還有前進的方向,我怎麼會讨厭你?!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和你結交,将會是我人生中最無悔的決定。
唐公子,到時候我武功長進,找你比試,你可不要推辭啊。”
唐北駒心中觸動,上官傑書與他距離接近,他也是個觀察敏銳之人,所以他很清楚,上官傑書是發自内心說出這段話,并不是為了所謂的面子而僞裝自己的情感,給自己挽尊。
“叫我北駒。”
唐北駒輕聲說道。
他唐北駒何其有幸,才能剛下山沒多久,便能結交這樣一個赤誠之人……
“嗯?為什麼突然提這個要求?!”
上官傑書疑惑不解,不明白話題跳轉地這麼突兀。
“上官公子,你一直公子姑娘地喊,多少與我們顯得有些生分了,北駒的意思是,他想你們能真的成為朋友。”
徐韌兒見唐北駒不言語,猜到八成是又不好意思開始鬧别扭了,直接替他講出來了。
“沒有。”唐北駒冷冷反駁道。
但徐韌兒跟他多熟啊,這家夥,他一反駁,徐韌兒就知道,她絕對說對了!
上官傑書眼珠子轉悠兩圈,随後哈哈大笑,眼中帶有責備,對他們批評說:
“你們讓我不要公子姑娘這樣稱呼你們,但你們不也一直上官公子上官公子,我們公平一點,以後你們喚我傑書即可。”
一句話,令在場諸位會心一笑。
“說起來,有一點我一直挺好奇的,既然鸠彩國這場比賽沒有限制條件,按理來說人數應該會很多,為何在第一輪中,來參賽者的總共人數隻有一百六十個呢?”
徐韌兒想到了當時座位的人數,實在難以理解,人數居然會這麼少。
“你們應該是報名之時,前面的人剛好夠格參加此次比賽,所以沒有碰到被當場拒絕的人。”
上官傑書一聽,立刻猜到徐韌兒當時的排隊的場面:
“我排隊報名之時,前面恰好有幾個實力不濟的武者,直接被負責報名的老爺爺,眼皮都沒擡一下,直接被他用内力轟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