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件拍品已經确定了得主,拍賣會也算圓滿結束,趁着拍賣師準備在台上說着謝幕詞,人群中,莫悠離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
謝幕詞剛剛說完,一道悠揚動聽的笛聲,忽然傳入衆人的耳朵。
這笛聲非常耳熟,無論是台下的徐韌兒與唐北駒,還是台上蜷縮成一團的唐湫月,眼睛瞬間雪亮起來。
“快看天花闆!!”
人群中,倏然有人喊了起來。
衆人一聽,紛紛朝頭頂看去,隻見天花闆,密密麻麻的,全是白花花,軟糯糯的蟲子在爬行走動。
“啊——————”
“這是什麼!!!”
“好惡心!”
“為什麼我會産生如此巨大的恐懼!!!”
所有水果族都亂了起來,其中有幾個心裡素質稍微差一些的,直接口吐白沫,當場吓暈。
此時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莫悠離,眼神冷漠,甚至帶有一股殺氣。
他來這兒就發現,這個世界,似乎看不到蟲子的存在,當他來這兒的初期,吹奏白色玉笛之時,愣是沒有一個蟲子給予回應。
他百思不得其解,無奈之下,他突然想起來,在鸠彩國比武大賽的那段歲月,他輸給五彩蟒蛇之後,追毒跟他說過的那一小段話。
……
———你與蟲子之間的交流是溝通,既然是溝通,那便是雙向的,蟲子有權利拒絕為你服務
———順便一提,我與蟲子之間的交流是命令
……
福至心靈,莫悠離嘗試改變了呼喚的方式。
一開始,他并沒有成功。
也對,多年的習慣,一時之間,突然臨時換了一種方式,肯定會失敗。
他很有耐心,即使嘗試了無數次,失敗了上百回,他也沒有放棄。
可惜直到這場拍賣會之前,他都沒有成功過。
他隐隐約約也能猜到原因,說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他與這些蟲子朝夕相處多年,哪怕這些蟲子并沒有多少智商,跟它們溝通起來,經常不順暢,但即便如此,他對它們,也是存在着深厚的感情。
命令這個詞,太強硬,他真的,做不到這樣對待蟲子。
深深歎了一口氣,他想,他能依靠的,是自己身上那僅剩的幾隻,從他原來世界帶來的蟲子。
本來的計劃,是與徐韌兒裡應外合,等确定唐湫月的買家是誰,跟蹤買家,潛入進去,把唐湫月成功解救出來。
然而在今日,見到了傷痕累累的唐北駒,以及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當成商品一樣指指點點,卑賤販賣的唐湫月。
憤怒湧上心頭。
他知道,這一次,他沒有耐心等待了,他無法接受自己的同伴,繼續被羞辱折磨下去。
韌兒,原諒我,我實在保持不了理智了,計劃要被我打斷了。
莫悠離心中暗暗道歉。
也是這一次,他下定決心。
他将白色玉笛要腰間取了出來,放在嘴邊,當他準備吹奏,他心中忽有所感。
眼淚,從眼角處兩邊落下。
他明白,他要改變了。
他的心,在變狠。
對不起,我也不想用命令的方式,去對待自己的朋友。
可是,我也真的想要幫助我那深陷危機的夥伴,我無法忽視他們的痛苦。
這一刻,他當機立斷,不再采用溝通的方式,而是命令。
——
阿離,不用道歉,我跟你,是一樣的心情。
徐韌兒心想道。
當看到天花闆上漫天遍布的蟲子那一刹那,徐韌兒頓時明白了莫悠離的想法。
沒有過多的猶豫,徐韌兒迅速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沖向台下唐湫月的位置。
她要救下唐湫月!!
在她奔向的同時,莫悠離加大音量,改了節奏,天花闆上的一堆蟲子,瘋狂朝台下吐白絲、吐白煙,獨獨留給了徐韌兒一條直直的通道。
台上,拍賣師已經徹底傻眼了。
她無力地蹲坐在地面上,雙目呆滞,徐韌兒已經來到她身邊了,她仍然毫無感覺,直勾勾盯着前方。
徐韌兒瞥了她一眼,便不再搭理,專心如何想着解救唐湫月。
徐韌兒的白色靴子化為龐大的狗爪,狠狠朝關着唐湫月的玻璃籠子攻擊過去。
“砰——”
玻璃籠子毫無影響,反倒是徐韌兒被震得不得連連後退。
徐韌兒錯愕:這是怎麼一回事?
“砰——”
“砰——”
她正思考着如何破開玻璃籠子,熟料下一秒,兩道不同方向不同程度的進攻,同樣對準了玻璃籠子。
是蘋果欣珊與青提遙鳴!他們跟着她一起沖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