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淚最終還是答應了唐北駒的比鬥請求。
唐北駒頓時喜上眉梢,原本因為被柳柔淚踩髒而産生的不悅一掃而空。
至于柳柔淚,她把唐北駒的話聽了進去,環視周圍一圈,緩緩來到了上官傑書身邊。
追毒已經與她比鬥已經過了,莫悠離與唐北駒師出同門,沒有參考的意義,聶目風是聶耳風的弟弟,她暫時不太想與聶耳風的親人較量。
思來想去,在場的男性,恐怕隻有一個人可以被她選擇了。
“上官公子,等追毒的事情完結之後,我想找個時間,與你較量比鬥一番,你可願意?”
柳柔淚的邀約來得格外突兀,上官傑書眼裡閃過一絲訝異,反應過來之後,滿眼都是狂喜,他立刻爽快地點頭答應了。
并且,他生怕柳柔淚突然臨時反悔,還不等柳柔淚回話,直接報了時間地點,問道:
“你看這個時間和地點能接受嗎?或者你告訴我,你何時有空,我随時都能接受!”
上官傑書的熱情令柳柔淚哭笑不得,她忍不住詢問道:“就這麼想跟我決鬥嗎?”
“當然啊!誰會不想?!你可是公認的強者,能與你較量一番,怎麼樣也能從中獲得啟發。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哪個熱愛武學的人,會舍得放棄這個機會?!”
柳柔淚眉頭一挑,抓住關鍵字眼:
“公認的強者?你認為……我比你強?”
這個問題,令上官傑書哽住了,他眉頭皺起,臉上寫滿了糾結。
柳柔淚也不催促,隻是溫和地凝視着上官傑書,耐心等候上官傑書的回答。
“怎麼說呢?我們都還沒比過,誰強誰弱,這還真不好說。
但是我說你是公認的強者,這話是完全有依據的。
你是去年鸠彩國比武大賽的冠軍,今年的榜眼,這些名頭,難道還不夠說明你是一名公認的強者嗎?
而你如今還很年輕,也就剛滿十五,跟我妹妹同齡,隻要你一直堅持,不斷精進自身的武藝,嗯……”
上官傑書大腦一邊思索,一邊對着柳柔淚輸出他的想法,最後,他總結道:
“雖然很不甘心,但你天賦确實遠在我之上,我在你這個年紀,未必有你這番成就。
不,嚴格來說,我現在這個年紀,好像也沒有得到你的成就……
若我如今十五歲,那我想,你是比我強的……
嗯,不過,這都是假設性的問題,我們還是需要比一比,才清楚。
畢竟我們還沒鬥過,我未必不如你,還是要看比鬥後的結果。”
大約是柳柔淚的問題來得很突然,即使上官傑書大腦思考過了一番,但說完之後,他還是覺得自己描述得有些語無倫次,前後矛盾。
“你能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上官傑書心想:大概率是聽不懂的,畢竟他講的還是挺混亂無序的。
然而柳柔淚卻隻是笑笑,眼睛裡并沒有看見任何迷茫,相反,上官傑書竟然從中細品到了一絲茅塞頓開的頓悟感。
上官傑書:???
他大概是對付那些蟲子花了太多精力,真的疲累了,竟然都開始産生錯覺了。
柳柔淚沒有給上官傑書太多時間去從她的神情中品讀她内心的想法,她慢慢開口說道:
“我明白。就按你說的時間和地點來吧,我會準時到的。”
其實柳柔淚根本沒有在意上官傑書講了什麼,她隻是在不停觀察着上官傑書說話時的神情,判斷出自己最想要讀取的東西。
而她,也确實判斷出來了。
她親手殺了那幫培養她成為工具的組織,為曾經的師父慕爽顔報仇雪恨之後,便自認為自己早就走出了當年的陰霾。
然而事實上,過去的痕迹如影随形,她越是拼命地擺脫曾經留下的傷痕,卻殊不知這樣的用力,反而讓她走向了另一種極端的思想。
是啊!她也才十五歲!
她的路還很長,為何要将過去所經曆的事情,推移到以後的每一步認知,早早判定自己看透了世界的本質呢?看穿了人類的複雜呢?
唐北駒的話語罵醒了她,而上官傑書的言行,再一次認證了唐北駒的言論是正确的。
她也許,應該重新睜開看看這個世界,去重新參透世界的本質,去品味人性中的多重複雜狀态……
——
徐韌兒見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了,立刻召喚大家集合,一起啟程前往蟲祭塔。
蟲祭塔的路程并不遙遠,大家加快腳步,不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
蟲祭塔的模樣出乎衆人的意料,說是塔,其實更像是一塊巨大的墓碑,看不見任何塔該具有的模樣。
墓碑前後都是四四方方,立起來的後方石塊,大約十米的高度,五米的寬度,淺灰色系。
若是仔細留意,會發現上面其實刻有精細的紋路,每一條紋路都是蟲子挪動的形态,刻畫得栩栩如生,就好似蟲子還活着,在石塊上肆意爬行。
而在前方橫放着的石塊,表面光滑平整,上面也沒有任何圖案,隻是純純的暗黑色,看不出任何的特别之處。
在這暗黑色的石塊之上,站着一波披着純黑披風,身着純黑服飾的人,他們面無表情,衣服幾乎與純黑石塊完美融入到了一起。
從徐韌兒的角度看過去,咋一看,會誤以為這波人徹底嵌進了橫放着的純黑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