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一聲驚叫:“這不是張士函張大人麼?”
燕山月聞聲一頓迅速朝那邊去,一看确實是張大人的屍首,他的後背被利器劃了一道奇深的口子,直擊要害。
燕山月隻是思索了一瞬,便吩咐道:“将此屍身帶回。”說着他又觀察着附近的屍首,眉頭愈發緊鎖,他看着這些劍傷似乎也能感覺到那殺手的憤怒。
這些屍體有的是靠劍術精巧擊殺,有的卻如提劍亂砍,連完整的屍身都沒有一個,不是失去了首級,就是沒了胳膊腿。
不是被劈成兩半,就是内髒橫飛,更有的可以說是被大卸八塊!
連他一個上過戰場的人都覺得這人手法過于殘忍。
旁側的小校咽了咽口水小聲問道:“燕将軍,我們還追麼?”旁側一衆精兵也是面色各異,都沉默着看向燕山月。
燕山月沉聲道:“回府。”說完思索了一瞬便叫來一名小校:“你派人守好此地,去叫宋公子過來細查這些人的身份。”
“是!”小校恭敬應下,随即立馬差親衛去請宋公子。
不多時,燕山月就領着這一隊人馬回了侯府。
燕山月這才進了侯府,就将披風解下丢給了一旁的小校,冷着臉朝吳管事道:“帶我去見侯爺。”吳管事看着他一身風塵仆仆,也不敢耽擱,連忙領着燕山月一路去了蕭斛的書房。
蕭斛書房之中燭光明亮,守在門口的小厮很會看眼色,遠遠見燕山月來,便連忙上前敲門:“侯爺,燕将軍來了。”
“請燕将軍進來。”裡頭蕭斛的聲音傳來,小厮便立刻推開了門,在一旁将燕山月引進了書房,這才退了出來。
燕山月風塵仆仆,攜着一股冷風進了書房,他雖向來沒什麼表情,今日這面色卻冷的有些吓人,吳管事連忙道:“快去沏熱茶來。”說着便也退出了書房,隻剩下蕭斛和燕山月二人。
“行昱,我沒猜錯的話,今日那刺客,恐怕是璧琰閣的餘孽。”燕山月面色冷的出奇,蕭斛還從未見過他如此臉色。
聽了燕山月的話,蕭斛似乎也很意外。
他現在還陷在他的救命恩人變成自己侍妾這檔子事裡,聽得燕山月又說出這話,一時間面容上那股迫人的氣勢也愈發讓人畏懼。
燕山月見他面色愈發沉,便解釋道:“我瞧她的劍法十分純熟狠辣,像極了我當年同二皇子平定北境遇到的一個人。”
當年二皇子平北地一亂,确實同蕭斛借過人馬,那時蕭斛還沒有兵權,隻有父親宣王離世後留下來的五千精兵。
那時,蕭斛的五千精兵全數借給了二皇子胡嵘,隻可惜最後活着回來的人隻有兩千不到。
蕭斛開口問道:“什麼人,連義兄都這麼忌憚?”
“璧琰閣,姜旒。”燕山月的聲音很冷,這個姜少主的手法向來如此,隻是今日見到的殺伐,比姜旒更甚!
蕭斛似乎想到往事,面色不太好:“她逃了?”蕭斛隻開口問,聲音裡有着淡淡的意外,畢竟這次去的都是府裡的精兵。
燕山月點點頭,解釋道:“我本帶人出府追了去,卻有人用了調虎離山之計,等我們在追回時,已經晚了。
不過沒有發現那刺客的屍首,也沒有半個活口,想來是殺光了圍截的人逃了,我已經讓宋瑾去查了。”
燕山月說完,想起來張大人,便又繼續道:“反倒是發現了張士函張大人的屍身,已經被我們帶回來了。”
“張士函。”蕭斛的眉心微蹙,眸色深似不見底的寒潭。
他有些印象這張士函是胡臻身邊一個謀臣,不過此人并不受胡臻重用,蕭斛認識他還是上次陳大人家眷被劫之時。
不想這人這麼快就死了:“查一查這個張士函。”
說完蕭斛又道:“秘密将他安葬了吧。”既然是胡臻的人,他也沒必要再過目了,不是死于仇殺,就是死于封口。
燕山月點了點頭,蕭斛眸中墨色湧動,比零陵的寒夜還要黑:“此事莫要聲張,不可走漏半點風聲。”
如果她真的殺光了所有追兵,那就不可能有人知道張士函的死訊。
蕭斛起身,高大的身影帶着一股子冷冽,他一把取過旁側的大氅披在身上:“義兄先去忙,我親自同宋瑾去查。”
“好。”燕山月說完便跟在蕭斛身後出了書房,回來到這時,連水都來不及喝上一口,見吳管家端着熱茶候在門口,便端起茶杯大灌了兩口就出了院子。
吳管家看着一前一後兩個高大挺拔的背影大步流星出了院子,一時間眼眶一熱,鼻尖也微微泛起了酸。
偌大一個侯府,全靠這兩兄弟撐了起來,日日操兵習武,夜夜還要處理繁務,蕭斛是吳管事看着長大的,哪裡會不心疼,卻也隻得目送二人出了院子,什麼也做不了。
兩人一道出了侯府,府兵早就備好了馬車,兩人互相告别便各奔東西,忙的腳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