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帝病危的消息不知怎的走漏了風聲。
皇城内外一時間人心惶惶,皇後一脈意圖逼宮,胡嵘早就得了皇帝授意,拿了晉軍兵符,帶領禁軍殺入了皇宮。
胡嵘打着保駕的旗号一路殺到晉帝寝殿。
皇帝的寝宮被皇後的人裡裡外外圍了個水洩不通!
胡嵘卻擡手從身側的太監手裡拿過一卷聖旨,胡臻和皇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抹凝重。
那太監正是貼身伺候皇帝的趙公公。
胡嵘坐在輪椅上,挑釁看着胡臻:“皇兄,這是父皇親自交給我的傳位诏書以及禁軍兵符,你不速速退兵是要以下犯上麼?”
胡臻原本難看的面色變得殘忍:“你死了,皇位一樣是我的!”他早就知道老皇帝留了一手,那又怎樣。
如今的皇城内,就是他的母族說了算。
胡嵘原本冷肅的面容有片刻的深色,忽的,冷笑一聲道:“既然皇兄不肯伏誅,那我隻能替父皇清理門戶了!”他微一擡手,滿邊的院牆外立即搭滿了弓箭。
随即眸色深深看着對面的皇後一派。
胡臻算是提醒他了,诏書上原本寫的是胡皎的名字,昨夜皇帝讓趙公公連夜将密旨送到了他府上,在給了他禁軍的軍符,要他即刻從天牢将胡皎提出來,與胡臻對抗。
他以保護新帝為由說服了趙公公,親自帶人來拿胡臻。先前他還怕自己名不正言不順,胡臻這話确實點醒了他。隻要他們倆都死了,這個皇位不就落到了他手裡了!
胡臻冷笑道:“給我殺,誰殺了胡嵘,本殿親封他為侯!”
衆衛兵一聽頓時精神頭大足,看向胡嵘的眼神都覆上一抹貪婪!開玩笑,這可不是賞錢升個小官位。那可是能讓整個家族都飛上枝頭的好差事,直接封侯拜相誰會不心動。
皇帝寝宮外一陣混亂,蕭斛的人馬卻已經悄悄進了城。
守城的士卒縮着脖子目送蕭斛的人馬進了皇城,忐忑走到守城軍校身側問道:“大人……真就這麼将人放進去了麼?”
那校尉看着蕭斛軍隊的背影,想起先前燕山月将他押在谯樓裡說的那些話,他神色有些沉重。旁側一士卒斥道:“蠢貨,那可是邶王蕭斛!如今皇城裡的中軍都被大皇子和二皇子調走了,把守城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們,誰知道他會忽然殺回來,皇城裡那些沒眼力見的東西都該被清理清理了。”
有人附和道:“就是,那可是邶王,誰敢攔他,不要命了?”校尉沒有說話,隻看着逐漸消失在視線裡的軍馬。
“瑞王那邊怎麼樣了?”姜旒出聲詢問燕山月。
他愣了愣,沒想到姜旒還記挂胡皎:“還在天牢我們的人盯着會找時機救人,你放心。”姜旒朝他點了頭:“多謝。”
燕山月聽她道謝,不知為何竟有些無措,不自然摧了摧馬走遠了。姜旒隐在人群之中,看着不遠處蕭斛騎馬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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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
渾身是血的探報跌倒在胡嵘腳邊,驚慌禀道:“殿下不好了,有一隊兵馬進宮了!”
“兵馬?!什麼兵馬?”胡嵘一時有股不好的預感,接着就見一支羽箭射進了探報的面門,熱血濺了他一臉!
葉南迅速亮刀擋在胡嵘身前,卻見他們安排在檐上的弓弩手被打的七零八落,檐上已經被另一波人占領。
“怎麼回事,胡臻難道還有安排?”胡嵘冷冷看着面前混亂的局面,腦袋一時間有些混亂。
葉南隻覺一股勁風接近,随即就被把寒刃架上了脖頸。
胡嵘看着來人一愣有些不可置信道:“蕭斛?!”
葉南正要動就見蕭斛身後閃出一抹纖瘦黑影,正在胡嵘愣神之際,那把寒刃就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抹過了胡嵘的脖子。
“殿下!”血色與他的聲音一同出現,濺滿他驚恐的臉!
胡嵘不可置信的擡頭,隻看見姜旒冷若霜花的面容:“你多活了這麼久,也該死了!”葉南一個旋身躲開蕭斛的劍就朝姜旒刺來,猩紅的雙眼下是無法克制的氣急敗壞!
姜旒給蕭斛使了個眼色,蕭斛一點頭帶人去追胡臻。
葉南似乎是怒到了極緻,破綻百出。
被水瑤從身後一劍貫穿!
胡嵘喉管上是氣管割斷後與血水混成的血沫,他看着葉南面色痛苦的跪倒在他身前緩緩擡起的手一頓,随即重重落地!
姜旒看着倒在輪椅邊的胡嵘,神色冷冷!
“少主,是傳位诏書。”水瑤撿起已經死去的郭公公身旁散落的聖旨看向姜旒。姜旒接來一看,上頭的字體已經顯得有些淩亂,卻依舊淩厲。
看見胡皎的名字,她一時間有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