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末,這個藍莓山藥,你快嘗嘗。”蔣奶奶正說着夾了一塊山藥放入蔣末的盤中。
“你小時候是最喜歡吃它的。”蔣老太太一臉寵溺地補充道。
蔣末點頭應道:“謝謝奶奶。”
蔣奶奶被蔣末的這句話引得心有感觸。
前些年,她由于心髒不好的緣故在挪威養病,而蔣夫人自蔣末進蔣家家門起便有意無意地刁難蔣末。
但凡是個成年人都知道蔣末這幾年在蔣家過得不好,更何況她這個久經商場鬥争的老婦人。
蔣奶奶看到蔣父并沒有坐在主座上,于是語氣平靜地問一旁的蔣夫人。“玉婷啊,今晚上他不來嗎?”
蔣夫人聽後從容應對,“兒媳已經派人去請先生了。”
實際上,蔣夫人也不知此刻的蔣父又到什麼煙花柳巷胡混去了。
蔣老太太聽罷微點了點頭,後道:“你現在先去祠堂等我吧。”蔣老太太用不怒自威的神情命今蔣夫人。
這将餐廳裡原有的熱鬧氣氛跌入冰點。
“奶奶,母親還沒有吃一囗飯呢。”蔣家大小姐蔣麗娟聞聲忙為自己母親争辯。
蔣老太太放下碗筷,神情不悅,“蔣家的家風已經成了這樣?”
“可是-”蔣麗娟開口忙為自己反駁。
“住嘴!”
蔣夫人見如此情況,連忙呵斥蔣麗娟,為的是将蔣麗娟剛剛犯下得"忤逆不孝"的危害降至最低。
“兒媳疏于管教阿娟,理應去祠堂靜思。”蔣玉婷一臉惶恐,說罷起身去了祠堂。
蔣夫人走後蔣老太太仍然沒有拿起雙筷,底下的兒孫除蔣末外沒有一人再敢進食。
室内的氣氛如一潭死水。
直到,
“這中秋佳節的,誰惹的母親不悅啊?”蔣父進門笑顔道。
蔣老太太沒有答理蔣父,蔣家衆人也不敢當着蔣老太太的面回答蔣父的問題。
蔣父看後,走到蔣老太太的一旁低聲言:“母親,孩子們好不容易地都在今天聚到一起陪您過中秋節。”
“何管家先前請的昆劇大師淼先生也在後園等着呢,等咱們吃完飯去聽一曲淼先生的拿手戲《牡丹園》。”
“兒子知道您是最喜歡聽那曲戲的。”
蔣老太太聽後神色自若,道:“我以前養病常常住在國外,想着玉婷持家,院裡的孩子們又在小時聽話乖巧,不料今是如此的有失調教。”
蔣父聞言贊同道:“母親批評的是,這些孩子确實是疏于管教。”
蔣末在蔣家直系孫子輩裡排行最小,上有三個姐姐,大姐二姐都已出嫁并且也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三姐和他同歲在美國留學。
“看在你們父親的臉子上,今日我且饒了你們。”蔣老太太盯着蔣麗娟的臉娓娓道。
蔣家衆人也明白蔣老太太此舉,連忙應聲答應。
“奶奶,我們知錯了,您别生氣…”
底下的氣氛又變得熱鬧起來。
“行了,你們先吃着,阿橙陪我去祠堂。”蔣老太太對着衆人說,語氣恢複了先前的平靜。
衆人起身目送蔣老太太走後,剩下的環節便是蔣家人之間客氣的寒暄。
飯後的家族聚會往常都是蔣夫人和蔣麗娟的主場。
可惜往常的主角如今是一人在祠堂靜思,一人剛被蔣老太太責罵完毫無興趣,這一環節的熱鬧氣氛也減了大半。
蔣末趁衆人在閑聊今年蔣氏旗下的蛋糕品牌是多麼受消費者歡迎時,偷偷地從大廳裡溜了出來。
“小舅舅,你要去哪裡?”蔣末二姐家的孩子可可跟了過來。
蔣末聞聲停下腳步,轉身蹲了下來打量着這個孩子。
孩子很小,估摸着有四歲大,軟萌可愛。
“你怎麼知道我是你的小舅舅?”蔣末吊而郎當地問道。
“媽媽說過,小舅舅是家裡面長得最好看的。”可可一五一十地回答。
蔣末被可可的童真逗笑了,伸手抱起了可可。
“走,舅舅帶你去吃月餅。”蔣末抱着孩子往蔣家的小廚房慢步走去。
小孩很高興地歡呼道:“舅舅萬歲!舅舅萬歲!”
晚風吹得樹木間枝葉搖曳,皎潔的月光将它們晃動的影子映射到道路上。
月光灑在地面上如潭水般清澈,枝葉的影子如水中的藻荇般分布在地面上,蔣末低下頭,饒有興趣地欣賞起它們。
“蔣末!”
一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孩從路旁的小區裡走出來,看到不遠處的蔣末後,一臉笑意地向他跑來。
“你怎麼在這兒?”女孩溫柔地問道。
“想你了,便來了。”
蔣末一把抱住了周荷盈,頭低到她的耳邊輕聲言。
此刻的蔣末不同于往日玩世不恭放蕩不羁的浪子樣,反倒像頭乖巧聽話的小獸,貪戀于周荷盈的一切。
他們倆就這樣抱了很久,路旁沒有一人經過,周圍安靜地僅能聽到風吹打樹葉發出的沙沙聲和他們彼此之間的心跳聲。
他們彼此間的距離很近,近到蔣末可以聞到周荷盈衣服上淡淡的西柚香味。
“可以親你嗎?”蔣末低喃,聲音撩人。
周荷盈看向蔣末,發現兩人間的距離很近,近到她自己的鼻梁已與蔣末的鼻梁相貼。
她看着蔣末的雙眸,周圍似乎有流水将她深深地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你來這兒,隻是來抱我的?”周荷盈别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