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采妮,我們弋桉一定不能再和那個女孩有聯系。”
結束通話,戴采妮走進程弋桉的房間,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一臉嚴肅。
“告訴你兩件事。”
“什麼事?”程弋桉沒有絲毫興趣地問。
“一是等你的傷好後,我們要去美國念書。”
戴采妮頓了頓,看向程弋桉。
“二是你和蔣末打架的原因小姨和奶奶都知道了,周荷盈會被霧川A校開除。”
說罷,戴采妮沒有立即離去,而是打開手機點到周荷盈的薇信朋友圈界面上,随意翻看了看。
“不過,蔣夫人給她家錢了,她下半輩子可以不愁吃穿。還有,小姨說了: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呵,她都嫁到瑞士去了,還有這閑心來管前夫家的爛攤子。”程弋桉冷笑道。
戴采妮懶着再搭理程弋桉,準備起身離開。
程弋桉見戴采妮要走,一改往常地認真問道:“那我們大概最晚什麼時候走?”
“今年年後。”
深秋的風總能帶給人一種刺骨的寒冷,這種感覺在深夜尤其顯著。
在岸邊路燈的照耀下,海面呈金黃色,波光粼粼。
蔣末随手撿起一塊石子朝海那邊扔去,隻能聽到石子擊打水面時發出的撲通聲,卻找不到它落水時的位置。
郁枳夏坐靠在一旁的摩托車上,望着遠處一片沉寂的大海,雙眼無神。
“來一個。”蔣末将手中的一塊石子遞給郁枳夏。
郁枳夏轉頭看向他,輕笑道:“真幼稚。”
她雖然這樣說着但是還是接過了他手中的石子,她把石子扔向了遠處,同時眼淚從眼眶裡掉下來。
随後,她哭了,他抱住了她。
“為什麼到現在才告訴我?”郁枳夏抽噎地問道。
“這事我自己上個星期才知道,這段時間有些亂,所以沒來得及告訴你。”男孩一改往日裡吊兒郎當的語氣,耐心溫柔地安慰着懷裡的郁枳夏。
“還有,就是怕你舍不得我。”蔣末用紙巾擦拭郁枳夏臉上的淚水。
确實,郁枳夏确實是舍不得蔣末出國留學。
而蔣末也明白,在霧川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
“我還記得你上次這麼抱着我大哭,還是在三年前。”蔣末看着郁枳夏哭紅的雙眼,低歎了口氣。
“要去幾年?”
男孩放開懷中的郁枳夏,看向遠去的天際,慢悠悠地回答:“不知道。”
“走吧,我帶你去吹吹風。”
摩托車在空無一人的道路上飛馳,風吹打在郁枳夏的臉頰上,吹幹了剛剛留在她臉上的淚痕。
“所以,這才是你和她分開的原因?”
郁枳夏很聰明,猜出了蔣末的心事。
“算是吧。”
風将蔣末的聲音吹散,也将郁枳夏的記憶帶回到她和蔣末初見的那個夏天。
2007年的夏末,郁枳夏休學一年後來到霧川小學四年級八班繼續上學。
這裡對她而言是一個全新的環境,新的班級,新的老師,新的同學,一切都很陌生。
幼時的孩子們在玩耍時總會選擇和自己熟悉的夥伴,于是郁枳夏那時常常是獨自一個人。
直到一天下午,郁枳夏因為語文試卷沒有寫完獨坐在操場的草坪上郁悶時,蔣末來到了她的身邊。
“喂,你在這發什麼愣啊?”少年抱着足球走到郁枳夏的身旁好奇地問道。
郁枳夏擡頭瞪了一眼蔣末,有些生氣地說:“我叫郁枳夏,不叫喂。”
“郁知夏?”
“是"枳"不是"知"。”
少年樂了,“你這是說相聲呢?”
不料引得郁枳夏大哭了起來。少年慌亂得從囗袋裡掏出紙巾遞給嚎啕大哭的郁枳夏。
男孩急忙連說對不起,試圖讓郁枳夏别再哭了。
可是這些對内心被壓抑太久的郁枳夏來說亳無作用。
“我求求你别哭了,不然你再哭,逼得我也想哭了。”蔣末小聲祈求。
“我也不想這樣,可…我在這裡沒有朋友…我爸媽也離婚了…他們都不要我…我沒有朋友就算了…我卷子還沒寫完…”郁枳夏邊哭着邊說着,蔣末無暇顧及已經滾向遠處的足球,耐心地坐在一旁傾聽郁枳夏說得話。”
“我叫蔣末,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男孩一臉仗義地說。
郁枳夏聽完這句話後停止了哭泣,看向一旁的蔣末傻傻地問:“為什麼?”
“哪有什麼為什麼,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了,我是你大哥,你是我小弟,怎麼樣?”
“你多大?”郁枳夏問道。
“十歲,你呢?”
“十一歲。”
“那,你就是我姐姐。”蔣末強顔歡笑。
夏末的風吹至今日,不經意間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遇見你的那天,晚風吹過了滿山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