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飛雄明明站在球場上,但卻又體會到了那時候坐在場下無能為力的窒息感。
月島螢仍然直視着他,道:“你現在不用快攻,也是因為那場決賽而心有餘悸吧。”
田中龍之介想要阻止月島螢繼續刺激影山飛雄,卻被澤村大地制止了。
面對月島螢的步步緊逼,影山終于做出了反應,他僵硬的身體動了動,肩膀内收,低下了頭,直面了自己内心的恐懼。
“你說的沒錯,傳球的前方……一個人也沒有,這讓我打心底裡恐懼。”
大家都看着影山飛雄,朔晦瑞也不例外,她确實覺得這位高一的同學的傳球技術确實無可指摘,但是如果是月島螢講述的那樣的話,或許他的确很難在隊伍裡完全的發揮出自己和隊友的實力。
為比賽自己拼盡全力沒有錯誤,甚至非常優秀,但是排球終究是六個人的遊戲。
如果不能協調溝通好隊友,那麼無論是在哪個位置,都不可能達到頂峰的高度。
更何況,影山飛雄還是二傳手,這個在比賽中觸球最多的位置,隊伍的司令塔。
朔晦瑞看着場上的影山飛雄,他……
但這時候,場上卻響起了日向翔陽的聲音,“但是,那已經是初中的事情了吧。”
他緊緊地盯着影山,聲音堅定。
“你會傳球給我,所以沒關系的。”
日向翔陽會是拼盡全力去追逐每一個球的類型,他永遠不會讓影山飛雄的傳球前面空無一人。
他不在意别人用什麼樣的心情傳球給他,對于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僅憑借着自己喜歡而打排球并且走到現在的日向翔陽來說,任何傳給他的球,都彌足珍貴。
所以,什麼樣的過去都不想,現在,最重要的事,赢下面前這場比賽!
月島螢眉頭緊皺,他的不爽在聽見日向的純粹和直率之後表現的更加明顯。
哨聲響起,比賽繼續,這次輪到了月島螢發球。
他擺好發球的姿勢,鏡片下的目光銳利,口中喃喃自語:“……如果你覺得靠努力就能解決所有問題,那就大錯特錯了。”
努力了就一定會成功嗎?怎麼可能?那個人不就是……
月島螢又想起了在烏野打了三年排球、訓練了三年、努力了三年,卻仍然沒能得到上場機會的哥哥。
就是這麼努力,所以最後才會痛苦萬分。如果努力可以解決問題,那月島明光的三年,算什麼?
懷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氣和不服氣,他把手中的球發了出去。
場上的人都全神貫注,田中接住了月島螢的發球,穩穩地把球傳給了影山,到了開展進攻的時候,影山難得地産生了猶豫。
日向目前還沒辦法正面突破月島的攔網,把球傳給田中前輩吧……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就聽到了日向堅定的、呼喚傳球的喊聲。
回頭看見空中高高躍起,已經做好進攻姿态的身影,影山飛雄下意識把球傳了過去。
“有我在!”
傳球的前方,有日向翔陽!
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影山已經精準地把球傳了過去。
“砰!”
那是排球落到地面上的聲音。
雖然出界了,但仍然令人驚歎,他們打出了快速進攻,讓攔網的月島、接球的澤村都沒有反應過來的快攻。
終于後知後覺的影山對着日向怒目而視:
“喂!你突然幹什麼啊!”
“但是球還是傳過來了不是嗎!我不管你初中怎麼樣,對于我來說,無論什麼樣的傳球,都是值得珍惜的,不管什麼位置我都會跳上去,不管怎樣的球我都會扣下去!”
日向注視着影山,語氣堅定,“所以,把球,傳給我!”
但影山飛雄并不覺得他和日向能夠順利地進行配合使用快攻,他這種示弱一般的話語不僅讓日向不解,月島螢也在旁邊嘲諷道:“一點都不像王者呢!”
面對日向翔陽的挑釁,月島螢勾起微笑。隔着網,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小個子的日向,語言平淡卻句句正中要害,“……這世上的事情,可不是光靠蠻幹就行的,還要看是否合适,而你……明顯就不适合當主攻手吧。”
被他這樣的态度氣到冒火的田中撸起袖子就要沖過去,卻又一次被澤村大地攔下。
但意外的是,日向翔陽很坦然的承認了這一點。
“的确,無論是初中還是現在,我無論怎麼跳都會被攔下來,打排球需要身高,跳的再高也無法彌補身高的缺陷。”
日向翔陽又想起了在轉播中看到的那道并不高大的身影,烏野的小巨人,突破一個個遠比他更高大的攔網,拿下一分又一分。
“我渴望變成那樣!所以,我不在乎這些,我就是要用這具軀體,一直赢下去!”
“我想要一直站在球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