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晦瑞和佐久早聖臣出了餐廳,兩人并肩而行。
“我們去那邊那個超市好了。”
雖然現在已經七點半了,但是超市裡人還挺多的,基本都是在附近上班的年輕人,下了班來超市購買食材準備做晚飯。
朔晦瑞帶着佐久早來到生活用品區,道:“家裡的牙膏和紙巾都用完了,我們買一些帶回去好了。”
佐久早聖臣的洗漱用品都是自己帶的,朔晦瑞知道,所以也沒有幫他準備。
“小瑞,阿姨和叔叔今天都不回來了嗎?”
朔晦瑞看向站在貨架旁邊的他,疑惑道:“對啊,我好像跟你說了呀。”
所以,今天就是他單獨和小瑞要一個房子裡過夜嗎?
佐久早聖臣感覺口罩下的臉好燙,連帶着神經也開始遲鈍起來。
這種羞澀在到達朔晦家的院門口的時候到達了頂峰。
朔晦瑞拉拉他,感覺他身體有些僵硬,後知後覺地看着他紅透的耳朵驚訝:“聖臣,你該不會是在害羞吧。”
佐久早聖臣沒說話,隻是扯了扯口罩,不去看朔晦瑞揶揄的目光。
“好了快進來。”
朔晦瑞打開門,對着佐久早招招手。
少女站在院門口,長長了許多的頭發垂落至腰際,暗金色的眼睛在夜裡也像閃着光,嘴角是他熟悉的笑容,似乎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跟着她進了門,佐久早聖臣換上了嶄新的拖鞋,被她帶着上了二樓,朔晦瑞帶着他穿過走廊。
“這是你今天住的房間。”
她指了指旁邊,“那就是我的房間,如果有什麼事就随時敲我的門就好。”
說着,朔晦瑞推開了門,朔晦熙一的房間布局和朔晦瑞的房間一樣,不過擺設比較簡單。朔晦瑞之前已經仔細地清掃過了,床單被罩都是新換的,房間裡還有淡淡的茉莉香薰的味道。
佐久早聖臣把包放在桌上,看着她道:“謝謝小瑞。”
朔晦瑞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道:“你先洗澡吧,你應該有帶換洗的衣服吧。時間還早,等會要不要一起看電影。”
剛剛才褪下去的熱度又再次上頭,佐久早聖臣機械的點點頭,聽着朔晦瑞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吹風機在櫃子裡,拉開鏡子就是……”
二樓的浴室在走廊盡頭,一般都是朔晦瑞自己一個人使用,昨天剛剛打掃過,很幹淨。
朔晦瑞自己拿好了換洗衣物去了一樓的浴室,她一邊找着衣服,一邊想着等會看什麼電影。
洗好出來的時候佐久早聖臣已經收拾妥帖,坐在了沙發上看雜志。
朔晦瑞穿着涼爽的短袖短褲,頭發濕着,樓下的吹風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壞掉了,她隻能用毛巾搭在肩膀上,準備上去吹頭發。
找吹風機的時候,佐久早聖臣上來了,他道:“我幫你吹吧。”
朔晦瑞猶豫了下答應了,反正之前骨折的時候手還不能動的時候也是媽媽和哥哥幫她吹頭發的。
換成佐久早聖臣,也是一樣的。
來到房間,朔晦瑞坐在地毯上,拿起還沒看完的漫畫書繼續看,佐久早聖臣坐在椅子上給她吹頭發。
朔晦瑞頭發很長,發絲如墨,柔順光亮,逐漸吹幹的發間傳來絲絲縷縷的香氣。
吹風機的噪音裡夾雜着佐久早聖臣越來越快的心跳,他的黑色眼眸像是最深的湖水,裡面盛着滿滿當當的某種情緒,手下卻很溫柔,像是做着細緻的實驗一樣。
“你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了?”
佐久早放下吹風機,他坐的比較高,這個地方能清楚地看見她手臂内側的疤痕。
聽話佐久早有些遲疑的聲音,朔晦瑞翻頁的手指頓了頓,她無奈地笑笑。
她轉過身來,伸出右手,把小臂内側那條淡粉色的疤痕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佐久早聖臣的面前。
“看吧。”
佐久早聖臣呼吸一滞,片刻,他伸出手來,因為常年打球而略顯粗糙的指腹撫上傷疤。
與周圍溫軟的皮膚不同,傷口已經痊愈,留下的疤痕略硬,觸感有些奇怪。
當時做手術的醫生技術很好,縫合的很整齊,所以到現在看起來并沒有十分猙獰。
那些疼痛和害怕在回憶中仿佛被蒙上了一層薄紗,還記得形狀,卻早已離她遠去,現在的朔晦瑞已經可以用輕松的語氣說出這些話。
“其實結果已經很好了,聖臣。”
她的目光溫柔平和,像是朝陽初升、新蕊破土,“我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句中華古詩,海壓竹枝低複舉,風吹山角晦還明。”
直譯過來的語句稍微顯得有些奇怪和難以理解,可是佐久早聖臣卻懂了,他現在沒戴口罩,所以朔晦瑞輕易便看到了他的微笑。
他擡起朔晦瑞的手臂,低下頭,吻在她的傷疤上。
柔軟的唇落在皮膚上,很輕,但觸感卻不容忽視。
呆住的朔晦瑞:……
她一把抽出手臂,轉頭掩飾發燙的臉頰,“走了,去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