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徹撐着傘,小心地護着旁邊的少女,努力不讓一點雨水沾染到她,對上對方的眼睛的時候,及川徹下意識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及川前輩怎麼在這裡?”
朔晦瑞問道。
作為升學壓力繁重的三年級,還是青城排球部主将和主力的及川徹,應該很忙才對吧。
及川徹道:“來送姐姐出差。瑞醬也是來送人嗎?”
朔晦瑞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朔晦瑞又聽見了及川徹的聲音,依舊是輕飄飄的語調,但是卻和以前有些不一樣。
“瑞醬,你是烏野的經理吧,我的那個不可愛的天才後輩最近怎麼樣啊?”
不可愛的天才後輩?影山飛雄?
朔晦瑞陷入思考,其實一開始她見到這兩人的相處她就覺得很奇怪。
及川徹和影山飛雄同為二傳,是前輩與後輩,也是競争對手,兩人都對對方有這超乎尋常的在意。
影山飛雄對及川徹的在意讓朔晦瑞驚訝卻不意外,排球笨蛋把一個非常厲害前輩看作競争對手想要觸及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是及川徹他……
作為青葉城西的主将,在縣内享有盛譽的二傳,影山飛雄在及川徹眼中,又是什麼樣的位置呢。
“影山君一直都很努力,進步很大。”朔晦瑞這麼說道。
及川徹聞言,抓了抓頭發,似乎是有些傷腦筋,道:“啊呀呀真是的,那麼有天賦的小飛雄還是這麼努力啊——不過!下一次比賽,我們一定會赢下他的,也會赢下每一場比賽。”
輕佻的話語下埋着決心,垂下的眼簾透出的是堅定。
朔晦瑞察覺到了,她很驚訝,因為及川徹話語裡透出的慎重和矢志不渝。
“及川前輩……”
他把影山飛雄當成了非常重要的競争對手。
這兩個人……
大家總說“是金子總會發光”,可是能走到這一步,球場上簡直金碧輝煌。
體育競技是很殘酷的。
擔任排球部經理以來,以及最近備戰IH,他們分析了很多縣内強校,如白鳥澤,如青葉城西,自然知道這兩年來,青葉城西從未赢過白鳥澤。
也就是說,及川徹的排球生涯裡,從來沒有進軍過全國,但朔晦瑞能肯定,他不會比任何一個打進全國的隊伍裡的二傳手差。
他被困在宮城,卻從未耽誤對自身的磨練。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朔晦瑞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作為觀衆的時候,球場上有輸有赢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是一旦真正參與進球員們的努力之中,就會發現冠軍隻有一個真的是一件非常殘忍的事。
說的簡單點是及川徹打了多年的排球,可是他背後的努力又怎麼能僅僅用一句輕飄飄的話語概括。
及川徹發現了朔晦瑞的沉默,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剛剛那句話說的不對,于是轉頭看她。
卻正好撞見了她眼裡朦胧的水霧。
“诶?!瑞醬!你……你怎麼哭了?是我惹你生氣了嗎?還是……還是說你哪裡不舒服嗎?”
雖然人氣很高,有很多迷妹,但是面對哭泣的女孩子,及川徹還是手足無措,他靠近朔晦瑞,仔細檢查她的狀況。
朔晦瑞閉上眼睛用手擦了擦,把沾在睫毛上還沒得及流出的淚水揩在手指上。
她眼角還帶着淚花,臉上卻綻開一個微笑,道:“沒事啦,隻是覺得及川前輩真的很厲害。”
“天才距離完美很近,但是仍然有距離,可是如果是及川前輩的話,一定能達到那個程度吧。”
及川徹愣住了,他以為自己都快要放下對天才的執念了,但是朔晦瑞的話和當年何塞布蘭科對他說過的話重合在一起,又将他帶回了當年的心境。
那時候的他,前面有白鳥澤和牛島若利這座高山,身後有影山飛雄這個奮起直追的天才學弟。
天才是一座座山峰,但并不是不可逾越。
今年是他最後一次機會,他一定會打敗牛若和影山飛雄,和大家一起打進全國大賽。
——但是現在,果然還是先送瑞醬回家吧。
及川徹換手拿傘,輕輕拍了拍朔晦瑞的肩膀,鮮少正經溫柔起來。
“好了好了,及川前輩都這麼安慰你了,瑞醬要開心起來啊。”
雨傘完全蓋在了朔晦瑞頭頂,她看見及川徹肩膀上的濕痕。
兩人隻是走出一段路,剛到車站,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就停了,來的快去的也快。
“應該不會下雨了。”
朔晦瑞指了指前面的車站,對着收起傘的及川徹道:“及川前輩,就到這裡吧,我坐車回去,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家。”
指了指男生肩膀處的水迹,朔晦瑞拿出紙巾遞給他。
“謝謝你,這裡有紙巾,快擦一下,早點回家換衣服,小心着涼。”
及川徹捏着紙巾毫不在乎自己打濕的衣服,他笑得有些促狹,道:“謝謝瑞醬的關心~”
車來了,朔晦瑞告别離開,及川徹揮手告别,道:“再見瑞醬,IH加油哦。”
朔晦瑞點點頭做出打氣手勢,她和烏野的大家,都會加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