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兩個打架的笨蛋被分開了;
壞消息:被田中前輩用拳頭分開的。
着急勸架的田中龍之介給了扭打在一起的兩個人一人一拳頭,制止了這場鬧劇。
大家都回去了,部裡剩下的人就是被留下來幫日向影山扔球的谷地和整理活動室的田中,以及隐隐有預感要出事所以多留了一會兒的朔晦瑞。
朔晦瑞和谷地仁花趕到的時候隻看見兩個人躺在地上,似乎這場戰火已經初步遏制住了。
她們倆對視一眼,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
從活動室找出了醫療箱,朔晦瑞先是給坐在長凳上看起來小小一團的日向清理了傷口和上藥,影山也被她勒令在一邊等着上藥。
日向和影山都很沉默。
朔晦瑞給日向擦破的嘴角貼好創可貼,确認完畢沒有其他傷口之後才站起身。
看了看還在門邊等着目露關心的谷地仁花,朔晦瑞戳了戳日向翔陽。
“朔晦同學?”
日向轉過頭看她,打完架之後反應過來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神情怯怯的。
朔晦瑞朝着谷地仁花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道:“仁花醬可是被你們的事吓到了喔,現在已經很晚了,就麻煩翔陽君送她回家了。”
日向翔陽和谷地仁花離開了,空曠的排球館裡就隻剩下了朔晦瑞和影山飛雄兩個人。
“影山,坐過來。”
一直沉默着的影山飛雄猶豫了會,還是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的長凳上坐下。
朔晦瑞坐在他旁邊,小心地用碘酒塗抹在他蹭破的手肘上。
為了更好的消毒傷口,朔晦瑞用手握住了影山的小臂,彎下腰仔細地把碘酒塗抹均勻。
影山飛雄的目光看向她,正在被消毒的傷口傳來微微刺痛的感覺。
在他多年的排球生涯中,這種類似的傷口數不勝數,自從影山一與去世,影山美羽因為上學和工作離家,他早就學會了置之不理。
細微的傷口并不緻命,也不會影響什麼,最多隻是留下幾個淺淡的疤痕,影山飛雄一直都并不覺得有細心處理的必要。
但是此刻有人動作輕柔,一絲不苟地為他消毒擦藥。
他竟然感覺到一絲奇異的心顫。
她給他帶來的,是一種久違的陪伴感和包容感。
給他一種,就算他還是國三時在排球上是獨裁的王者、就算他脾氣很壞和别人吵架打架,她也會像家人一樣陪着他、安慰着他的感覺。
處理好手肘,朔晦瑞擡起頭,她對上影山不躲不閃的眼睛。
“……影山?”
那雙幽深的藍瞳裡蘊含着許多複雜的情緒,似乎又堆滿了難以融化的冰霜。
朔晦瑞歎了口氣,撫上他的臉。
貼上臉頰的手掌溫暖柔軟,帶着少女身上清甜馥郁的暖香,影山飛雄感覺自己的腦袋就像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熱度越來越高,在短暫的紊亂之後徹底失靈。
朔晦瑞固定住他的臉,她可不想讓這張池面臉留下疤痕。
用生理鹽水清潔好傷口之後用碘伏消毒,再用生理鹽水擦去碘伏,貼上創可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真的長得很好看的原因,還是說現在臉上難得迷茫的表情實在太過脆弱,創可貼不僅沒有讓他變醜,反而多了些說不出的、招人憐愛的感覺。
心理年齡大得多的朔晦瑞又悄悄歎了口氣。
還是個滿腦子隻有排球的十六歲高中生呢。
“好了。”
溫熱的手指離開臉頰的時候,影山飛雄像是那些患有皮膚饑渴症的人一樣,從感官到内心,無不讓他感到失落。
要是她能夠一直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好了,要是……
可是她隻是朔晦同學,更近一點也隻是他的社團的經理,為什麼他會有這樣的想法。
好奇怪。
————
朔晦瑞收好醫療箱,把它放回活動室。
等她回來的時候,影山飛雄已經把排球館收拾好了,背好了自己的包,手裡還提着她的包。
面對為他們收拾爛攤子的朔晦瑞,影山飛雄難得的情商上線,他低頭道歉:“對不起,今天麻煩朔晦同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