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一哥，有人打電話來了。”

牛島若利指了指他放在旁邊長椅上的挎包，衆人這才注意到微弱的鈴聲，拿出手機之後，亮起的屏幕上是備注為“笨蛋瑞”的來電。

朔晦熙一的神色秒變驚恐，他現在才恍然大悟自己忘掉了什麼東西。

“完蛋了，我完全忘記她了，我會被小瑞揍死吧。”

他直接跟着牛島若利來了排球館，完全忘記朔晦瑞讓他在附近的車站等着了，甚至沒有給她發信息報備。

不斷震動着的手機仿佛一個定時炸彈，朔晦熙一有一點點不敢接。

但早死晚死都得死，抱着自首減刑的覺悟，朔晦熙一咬牙點了接通。

趁着朔晦瑞那邊還沒發火，朔晦熙一已經自覺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當下情況和滑跪道歉和盤托出。

“所以你是要在那裡和他們打一場3V3是嗎？”

“……對，是的。”

朔晦瑞歎了口氣，對着手機說道：“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幸而超市和車站和排球館都離得不遠，朔晦瑞進來的時候他們還在說着話。

朔晦熙一電話裡隻說了遇見了牛島若利和影山日向他們，不過在球場遇見的兩個小粉絲……原來是及川前輩和岩泉前輩嗎？

因為是外出購物，所以朔晦瑞穿的也是運動鞋，她走到場地邊上和大家打了個招呼。

及川徹手指顫抖指了指朔晦熙一，語氣有些抖：“所以，所以Skye選手就是瑞醬的哥哥嗎？”

岩泉一也有些驚訝，他和及川徹雖然會關注意大利的排球聯賽，也知道Skye是r籍運動員，但是因為他出道和比賽用的都是Skye這個名字，所以他們也沒有特意去查過對方的原名。

再加上……

及川徹左看看絕對有兩米以上的朔晦熙一，右看看一米六六嬌小瘦弱的朔晦瑞，這兩個人哪裡像是兄妹啦——

朔晦瑞無奈道：“因為熙一長得更像爸爸啊。”

她把東西放在了旁邊的長凳上，看着及川徹和岩泉一的眼睛目露期待，道：“原來及川前輩和岩泉前輩也會一起打啊！”

“我超期待的啊！”

“瑞醬……”

“朔晦……”

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的朔晦熙一湊過來，狐疑道：“小瑞，你認識他們兩個嗎？”

朔晦瑞點頭，向哥哥介紹道：“前面的這位是岩泉前輩，是我見過最有魄力，同時又兼顧溫柔與細心的人，無論對于及川前輩或者青城來說，都是一位最适合、最無可取代的王牌！”

岩泉一愣住了。

她朝牛島若利眨了眨眼睛，俏皮道：“說起來，我感覺甚至單論力量而言，若利可能都不及岩泉前輩喔。”

牛島若利想了想以往和青葉城西的比賽，回顧了一下岩泉一的表現，認同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

“棕色頭發的這位是及川前輩，青葉城西排球部的主将，是一位非常厲害的二傳手！”

朔晦瑞頓了一下才繼續道：“至于及川前輩，我覺得……”

她的停頓讓及川徹有些緊張，他是當然知道，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但是此時的他仿佛置身于球場，不受控制地全神貫注。

去聽、去看，面前人對他的評價如何。

在她眼裡，及川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宣判下達——

“他一定會成為所有天才都想要追趕的世界級二傳。”

有時候的話語很薄弱，輕如紙、散如風，像是他每個夜深人靜懷疑自己是否能夠達到那個不可觸及的夢想時候的自言自語。

然而語言又是有力量的，重逾千金。

記憶裡一次又一次的汗水和得分成功後和夥伴的叫喊落于實處。

是的，他有屬于自己的歡呼。

及川徹想要露出笑容，僵硬的臉頰肌肉卻讓他無法回報以同樣的溫柔。

朔晦瑞回頭就看見及川徹的樣子，她心頭一緊，不是吧不是吧，及川前輩怎麼就一副快要哭了的樣子。

“啪！”

朔晦瑞吓了一大跳，怎麼還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呢及川前輩。

及川徹用力甩甩頭，一巴掌拍醒還在呆愣的岩泉一，叉着腰又換上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下巴擡起驕矜道：“那瑞醬就好好看吧。”

“雖然和小牛若一隊很讨厭就是了……但我們一定會把對面打得落花流水！”

他伸出右手指向對手，然後對上了朔晦熙一意味深長的眼神。

糟糕……忘記瑞醬的哥哥還在對面是他們的對手了……

岩泉一的制裁最先來臨，他的拳頭落到及川徹頭頂發出悶響，“垃圾川，給我禮貌一點啊。”

“iwa醬，難道你這樣子對我就很禮貌嗎？”

雖然打得及川徹隻哇亂叫，但是岩泉一淡定的表面下是并不淡定的内心，剛剛及川的表現固然可笑，但是她的話難道對于他就不震撼嗎？

不是的。

他捂住臉。

高中三年，初中三年，和及川的搭檔還可以追溯到更遠的時間線，但他們一次都沒有打進過全國。

那樣驕傲的及川徹，一次也沒能打進全國。

白鳥澤和他們的王牌牛島若利不知道多少次邀請過及川徹去那個更強的隊伍，還有及川一次又一次的拒絕。

雖然難以啟齒，但确實的，不可避免的，讓他感到自責……

不知道多少次輸給白鳥澤的深夜裡，岩泉一控制不住地這樣想：是不是及川去了白鳥澤就能夠打進全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寂寂無名。

他了解自己，所以對于自己的天賦不如牛島若利這個現狀一清二楚，他也明白，他是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