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開始了正式的訪學和交流,訪學團與當地的第一中學達成了合作,給大家設置了各種體驗課程和活動。
上午九點。
大巴在a市第一中學的校門前停下,訪學團衆人下了車。
大家都穿着印有【宮城縣訪學團】的深藍色T恤,顔色鮮明顯眼,方便統一協調。
今天上午的行程是參觀學校、體驗課程。
朔晦瑞坐在活動教室裡,她直起腰背,雙手放在桌面,聚精會神地看着前方。
坐在她旁邊的月島螢則要松弛許多,他撐着自己的下巴,沒看講台,反而仔細觀察着旁邊的少女。
這是雙語教學文化體驗課。
當然,為了讓身為教學體驗主角的訪學團學生能夠聽懂,這次主講的老師在早稻田大學進修過,精通兩國語言,與大家的語言交流基本沒問題。
他們的後桌是國見英和白布賢二郎兩人,幾人都是算認識的,上課前還互相打了招呼。
訪學團被分成了三個小組,體驗不同的課程。
相比其他兩組體育類和藝術類的課程,完全不想動的國見英選擇了雙語文化課,他和合宿時認識的白布賢二郎坐在了一起。
隻是和所有的學生一樣,國見英也不能免俗。
異國文化的新鮮感過去,他開始走神。
他觀察起木質桌面的紋理,又被窗外飛過的小鳥吸引住了心神,到最後,他的目光又被前桌吸引。
關于她,他是有挺深刻的印象的。
她是烏野的經理。
應該也算是影山那家夥的“朋友”?可以這麼說嗎,國見英持着懷疑的态度。
似乎和已經畢業的及川前輩和岩泉前輩的關系也不錯……
他還見過她和白鳥澤的牛島若利也相談甚歡。
真是個複雜又厲害的人物。
不過這些都不是國見英注意到她的理由。
他會想起今年年初,那時他還是高一,隊裡剛
處于以及川徹為首的三年級前輩們引退,隊裡青黃不接的階段。
矢巾秀剛接任主将,一改往日裡輕浮的形象,變得嚴厲了起來,他正為每次偷懶都被矢巾秀抓住而困擾。
國見英當然知道他對自己寄予厚望,但是……但是他就是覺得很累啊。
和她真正說上話應該是二月份的時候與烏野的練習賽上。
他捧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有些犯惡心,午飯已經被消化,距離練習賽結束又遙遙無期,隻能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此時眼前卻突然遞過來一條巧克力。
他順着包裝袋往上看,對方的手臂和他們不一樣,看起來沒有明顯的肌肉線條,顯得十分柔軟。
再往上,是一張眼帶關心的柔和面龐。
“你是低血糖嗎?要不要吃一點巧克力,應該會舒服一點。”
國見英猶豫了下,他其實不太喜歡接受不熟的人的好意,但是胃部收縮的感覺實在難受……
等會去買了還給她好了。
思及此,國見英伸手接過了那條巧克力。
“謝謝。”
道謝的時候,他擡頭認真地看了一眼這位烏野的經理。
她的黑色長發一絲不苟地紮在腦後,暗金色的眼睛笑着說“沒關系”的時候會微微彎起。
2月的風是寒冷的,幹燥的空氣常常會讓人感到不适。
即便是怕麻煩的國見英也會在口袋裡準備一支潤唇膏和護手霜。
對方似乎也是在意這一點,對生活細節細心又認真的人,伸出的手指指甲邊緣光滑,連嘴唇也紅潤柔軟。
她應該是恰好注意到了他的不适,把巧克力遞給他之後就又轉身看着場内的練習賽,繼續在記錄本上寫寫畫畫。
因為這件小事,他有意無意地觀察起了烏野的那一邊。
冒着熱氣的柔軟毛巾被細心地堆疊起來方便使用、擺的整整齊齊貼有姓名标簽的水杯、記錄本上清楚明了的得分戰術标記和輪次情況……
是一個很認真對待自己和周邊人的人。
他所知道的,烏野的一年級大多都是很麻煩的人物。
影山不必多說,在合宿時認識的月島螢也不像是好說話的類型,還有那個精力過剩的橘頭發小鬼。
但她都能夠完美地對付他們。
真是神奇的人物呢。
國見英被下課鈴聲扯回了已經飄遠的思緒,他打了個哈欠,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顆太妃糖,撕開包裝後扔進了嘴裡。
他把包裝紙塞進包裡,趴在桌子上閉上了眼睛。
“我記得下午是要去參觀古生物博物館對吧。”
朔晦瑞收起導學案,她一邊疊起紙張一邊說道。
“阿螢應該會感興趣吧。”
——
a市古生物博物館。
“該館以古生物化石為本,以古脊椎動物、古五級贅生物和古植物為主,博物館藏品豐富,展品精美,是一個集展覽、收藏、研究和教育為一體的現代化博物館,是自然科學普及和教育的重要基地。”
“同學們,請看這裡……”
“這裡有100多件恐龍化石……”
朔晦瑞對這些倒不是很感興趣,她看着聽得專心的月島螢。
等到講解員介紹完這一個展館的内容,老師讓大家自由參觀的時候,她戳了戳月島螢的手臂。
“阿螢聽得好認真。”
月島螢的目光從旁邊的展品移開,帶着笑意道:“我覺得它們很有趣。”
“這些龐然大物的軟組織消失後,隻留下零星的骨骼和牙齒,石化沉積後形成我們看到的化石。但即便隻是骨架,還是能夠讓人感受到它們曾經稱霸這顆星球的力量。”
恐龍化石館逛下來,朔晦瑞沒什麼感覺,到是月島螢饒有興趣地拍了好些照片。
朔晦瑞百無聊賴地看着一邊的展櫃,她本來隻是随意地瞥視,卻眉頭一皺又回過了頭,目光重新落在了剛剛的展品上。
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