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那個穿袍子的男人邀請我去卡瑪泰姬打工，咳咳，應該說是學習。

男人自稱莫度，是一名秘法大師。

我第一反應就是不信，我哪有那麼好運？我還沒來的及去找他們，他們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但莫度給我演示了一些卡瑪泰姬的魔法。一種金光閃閃的，花裡胡哨的，看起來和我學的是完全不一樣的魔法體系。

莫度高度贊揚了我的魔法天賦，這是因為我騙他說，我捏的這個魔法玩偶是我從一本古籍裡看到的，我是——自學成才。

為什麼？

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一上來先别報我家老師名字比較好——你看看他在黑暗維度幹的那些事，他像是那種享有美名的人嗎？

我覺得叫他陰謀家都算是美化他了，或許他會被人稱作暴君？

所以，我覺得我家老師的仇人肯定遍布九大維度，不到萬不得已我還是老老實實别把他的名字搬出來用了。

對于我的說辭，莫度居然沒有過多懷疑就信了，或許說他表面上信了。而且當他知道我一個人漂泊在外，沒有師承的時候，他對我爆發出了極大熱情。

他極力邀請我加入卡瑪泰姬，給我開出了豐厚的報酬——包吃包住，24小時熱水以及早中晚三餐；裝備豐富，法杖法袍衣服褲子應有盡有；優秀師資，宇宙裡最偉大的至尊法師授課，對了，他們居然還每個月發生活費！

我當時就不太明白他們到底圖什麼——卡瑪泰姬真的不是一個慈善組織嗎——但“至尊法師”和包食宿生活費真的吸引到我了。

我還記得那個看起來很有親切感的，請我喝飲料的白胡子法師。我不知道他現在還是不是地球的至尊法師，但我不介意見見他。

而包食宿和生活費，上帝啊，這意味着我可以省下租房和買東西吃的一大筆錢——雖然莫度的衣着看起來有些寒酸，我猜卡瑪泰姬的條件應該也不會太好，但再怎麼樣我也不用再從自己錢包裡掏錢了。

最最重要的一點是，我真的很想我家老師了。

但我的召喚咒語早就忘的幹幹淨淨了。剛剛從黑暗維度回來的時候，我還能勉強記個一半，現在我都不知道咒語的第一個字是什麼了。

呃，偷偷告訴你，其實我除了那個火焰魔法以外，其他魔法都已經還給老師了。這讓我得到一個教訓：知識如果不經常使用，确實會偷偷從你手裡溜走。

現在居然有地球的法師送上門來搶着要教我，還開出了那麼豐厚的條件——如果這還不答應，我就是小傻熊！

我當時還算矜持的答應了莫度，結果在離開之後就忍不住開心的一路小跑回了家，但當我看到我那位貧民窟小屋的時候，我激動的心情突然有些冷了下來，

我忘記布魯斯還和我住在一起了。

所以這意味着，如果我現在搬去卡瑪泰姬，我就要抛棄我的舍友了。

「你在擔心什麼？」靈魂寶石懶洋洋的在我腦子裡說「你知道你的那個舍友不是一般人。我看現在還是他在照顧你。」

「我知道····」我有些猶豫的在家門口磨磨蹭蹭，用腳踢着路邊的石子「我看見過他晚上一個人偷偷摸摸在一個黑色的金屬本子點來點去的樣子了。」

「不僅如此，我們還見過更詭異的事情不是嗎？」寶石能感知我的所見所聞，就像是一個偷窺狂——感謝上帝，我已經習慣了「他上次還斯克魯人那樣大變活人，噁，不過他變到一半又變回去了。」

斯克魯人，就是那個最擅長變形的宇宙種族。我漫無目的想，覺得布魯斯不像是外星人的樣子···等等，或許他是變種人？

變種人在社會上的地位卻是不高，這樣或許也能解釋他偷偷摸摸掩飾自己身份的舉動。

「雖然是這樣沒錯··」我還是有些覺得對不起布魯斯，畢竟他才剛剛開始恢複「你也知道我剛剛撿到他時候，他那個樣子···胡子拉碴，失魂落魄，每天都處于極度的緊張中···」

「這不就更說明他是個麻煩了嗎？」寶石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他這副樣子真的不是哪個監獄出來的逃犯？我是說，沒有哪個正常人會經常下意識的觀察四周，一旦有人接近立馬做好逃跑的準備吧？」

「可經過我這段時間的照顧」我理直氣壯的說「我覺得他看起來好多了，至少沒那麼憂郁了！」

「哦」寶石冷漠的回應了我「既然你想飼養他，那不如你帶他一起去卡瑪泰姬好了。」

嗯？

我一愣，緊接着覺得寶石似乎提出了一個可行的，完美的，絕妙的方案。既然我放心不下他，那就讓他和我一起走不就好了！

「你好棒！」我的腦海裡出現了對着寶石狂親的畫面，我相信寶石一定也看見了「這真是一個好辦法，我愛你！！」

嘿嘿，一個兩個都不經誇。寶石對我大膽的發言完全招架不住，任憑我怎麼呼喚他，都躲在我的腦子裡不肯出來了。

我停止了在門口徘徊，伸手推開了房門。在披薩和洋蔥的香氣裡，我美滋滋的想到——

對付這種毒舌冷漠的類型，簡直是太輕松了！

144.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隻在桌子上看到了一封信和一份早餐。

房間裡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整間房子除了我就沒有别人了。

「寶石···」我盯着桌子上的信，仿佛要用眼神把它盯出一個洞來「布魯斯不會離開了吧？」

「十有八九」寶石有些猶豫的思考了一下「唔，打開看看吧，沒準他隻是出門買東西了呢？」

唉，我歎了口氣，在寶石扭捏的安慰中拿起了桌子上的信。但我的直覺一向很準，這次也不例外。

我的舍友——布魯斯，已經在昨天晚上離開了這裡。

他在信裡感謝了我這段時間的收留，以及因為一些“不可抗拒”的力量，他又得繼續他的旅程了。

本來他還在猶豫該什麼時候和我提出這件事，結果沒想到我先一步有了新的計劃。在他解決了他身上的一個大麻煩以後，他還希望能和我一起吃晚餐。

我有些失落的把信折好放進了口袋裡，昨天晚上我們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但現在門邊的行囊隻剩下可憐兮兮的一個了。

我又變成一個人了。

好吧，我安慰自己道，至少他帶走了我送給他的紀念禮物——那個剩下的火焰九頭蛇。

昨天晚上我向他坦白了自己會魔法這件事，在布魯斯有些驚異的眼光中向他展示了高維能量組成的九頭蛇。

他拿着那個小小的章魚擺弄了好一會，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奇怪的興奮，嘴裡不停神神叨叨的念着一些什麼“新的方向”“無與倫比”“宇宙射線”之類的奇怪詞彙。

我本來還等着他向我坦白變種人的身份，但最後布魯斯也沒告訴我他到底是個什麼物種。但我猜他應該是個科學家，他這個表現和以前在基地裡那些拿着筆，用狂熱的眼神記錄我身體數據的科學家一摸一樣。

算了，未來那麼長，我相信我們還能再見面的。咳咳，大不了我就去求施密特幫我找人嘛。

我現在可有着大把的時間。

1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