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那個破星球上戴了多久?」我沉默了一會。
「我不記得了,大概幾十億年?」寶石的聲音越來越小「我有意識以來就在那了。你大概是我碰到的第一個活人。」
「那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宇宙的事情?」我突然發現了盲點,「你告訴我的東西不會都是你瞎扯的吧?」
「這個事我和你說不清。這些知識我生來就知道。」寶石的聲音莫名顯得有些惱怒「我要睡覺了,别來煩我了!」
寶石又躲到了我的腦海深處,現在就留下我一個人面對這瘋狂的紐約了。我長歎了一口氣,又重新把手裡的召喚儀式拿出來複習——等下我可不想中途忘詞。
我今天就和紐約人較上勁了,我今天非召喚我家老師不可,我不就信他們一整晚都不睡覺!
159.
誰能想到我在樹上背了整整六個小時的咒語?
我發現紐約人是真的不要命。這是一座徹底的堕落之城,這裡的人越晚越興奮,越晚越瘋狂。我記憶的紐約明明不是這樣的,一直到淩晨四點多,這附近的人才慢慢散去,這時候天都已經隐隐約約泛白了!
所幸現在也還來得及,反正今天曼尼也要離開紐約,紐約至聖所沒人管的了我——我已經打定主意要翹班了。
我跳下樹,豎起耳朵聽了一會附近的聲音——很好,隻有一些小動物踩在樹葉上的細微腳步聲。我深吸一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準備好石灰,然後用它們在地上畫出了一個大約兩米左右的召喚法陣——一個完美的魔法圓,正中央就是我當初苦思冥想設計的那個魔法借條标志。
我的這個儀式非常簡單,但越是簡單的儀式對施法者和召喚物之間的親密度要求就越高。我家老師所說,召喚本質是“非常強的精神和想象力相統一”。翻譯成小熊話,召喚儀式其實就是一封邀請函。
如果兩個人關系很好,那麼隻需要一封口信就可以成功邀請對方過來。如果兩個人不熟,那麼你的信就得寫的很鄭重,得拍很多彩虹屁,不然人家都懶得理你。當然,如果你很厲害,你也能把直接把人綁到你家裡來,不過下次人家理不理你就另說了。
至于我嘛,大家都這麼熟了,我隻需要和他打個招呼就好了。
至于如何打招呼,首先擯除雜念,洗滌心靈——
嗯,我的大腦裡空空如也。
再想象召喚物的形象——
嗯,一個穿着黑色盔甲的火焰南瓜骷髅頭。很帥。
再念咒語——
一條長長的拗口上古語,不過對我來說就像在說母語一樣。
再做手勢——
食指,無名指,小拇指,食指,無名指,大拇指,雙手交叉。
最後單膝跪下,把手放在魔法圈上,想象有源源不斷的魔力流淌到地上,地上的儀式圈和施法者的魔力構成一個完整的循環——
這套動作我已經在心裡完成了無數遍,現在做的自然是完美無缺。就在我做完手勢的下一秒,整個魔法圈就瞬間燃燒熊熊燃燒起來,黑暗維度特有的紫色能量和我熟悉的高維血色火焰完美的交織在一起,美的格外邪惡。
這是一種帶來毀滅的能量,雖然我沒感到任何不适——那些紫色的能量甚至在親昵的蹭着我裸露在外的皮膚——但魔法圈周圍的泥土已經迅速的發黑,剛剛還能聽見的鳥鳴聲已經是一片死寂,甚至附近的那些植物也開始迅速的枯萎。我在心裡默默的和它們道了個歉,繼續維持着魔力輸出,我越快結束召喚對周圍的破壞就越少。
但這個儀式需要的魔力簡直無窮無盡。
我已經盡全力維持着魔力輸出了,但感覺就像是往一個無底洞洞裡一杯一杯倒水。這個魔法圈溫柔卻不容置疑的吸收着我的力量,我的精神力開始搖搖欲墜,我的眼前開始發黑——
然而就在我懷疑我要被吸幹變成木乃伊小熊的下一秒,我身下的魔法圈突然發出一聲低沉的爆鳴聲,緊接着我面前的空氣開始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面般翻起漣漪,但緊緊過了幾秒,輕柔的湖面漣漪就變成了無邊汪洋上的狂暴巨浪。
這片巨浪很快席卷了我周圍的這片空間,樹木死亡,岩石粉碎,鳥獸絕望的哀嚎,一切都在消解,一切都在崩塌,就在這一片如同末日般的景象中,在由無數死亡構成的歡迎儀式中,
黑暗維度的曆史上最令人畏懼、令人敬佩的統治者,永不熄滅的血色火焰,黑暗維度永恒的君主,以及我的老師多瑪姆——
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