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施密特才開口:“雷奧的事情,我很抱歉。”
施密特輕聲說,“上前線建功立業是他的願望,也是他們家族榮耀延續的依仗。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隻是,很難過。”我嗫嚅着回應他。
“我很抱歉。”施密特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背,“達維德先生和夫人在九頭蛇過得很好,他們安享了晚年。”
施密特說的是雷奧的父母。他遵守了自己的約定。
“然後你剛剛和我說的,我确實從沒沒想過這些。我——”施密特頓了頓,聲音比平時更低,“你知道我的脾氣,對于别人,我從不會回頭看。”
我感覺他抓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我們溫熱的手指互相重疊在一起。
“薩沙,我知道你有很多朋友。雷奧,佐拉,你的老師,你的師兄,剛剛的那個彼得奎爾···”
“你有許多人陪在身邊。”
我感覺到他放開了我的手,挪動着身體平躺在了我身邊。
一股我極其熟悉的洗衣粉味鑽進我的鼻子,我甚至感受到了他發絲拂過我手臂的柔軟觸感。
“但對我來說,”我聽見施密特清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從我們認識開始,你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所以,我會停下,等你跟上來。”
施密特的話語讓我感覺心髒猛地跳了幾下,不知道為什麼,聽見他這麼說,我總覺得臉有點發熱。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親口和我說我是他的朋友——還是唯一的那個!
“再說一遍!”我猛地擡頭,用爪子戳了戳施密特。
我還想聽!
“嗯?”施密特沒有理會我的爪子,懶洋洋的說,“哪句?”
“就剛剛最後那句!”我激動的翻身趴在床上,把耳朵緊緊的豎起來,“最後那句再說一遍!”
“我會等你跟上來。”施密特的聲音在房間裡随着柔軟的夜色回蕩。
“不是啦!”我搖頭,“再前面一點的!”
“啧,那可不是重點。”施密特轉頭,用手使勁的敲了敲我的腦袋,"聽好了,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哎!”我吃痛的捂着自己的額頭,心裡卻很高興,我想如果現在有鏡子的話,我一定會發現我的眼睛都眯成月牙狀了,“嘿嘿。”
“現在滿意了吧。"施密特伸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睡吧。”
“哦。”我應了一聲,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别想那麼多了,明天很快就要到來了。”施密特又說了一句,“我們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嗯。”我點頭應了一聲。
施密特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卻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我對他總有一種盲目的信任,那是我願意為之托付生命的信任。
“那麼,晚安。”我聽見施密特輕柔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晚安。”我回答,然後放任自己墜入安心又甜美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