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們兩的過去簡單的和星爵講了講，之間星爵的眉毛越挑越高，表情越來越古怪，他看着我的目光也越來越奇怪。

我心虛的問：“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啰嗦了”

“啊，不是，”星爵連連擺手，“我隻是覺得你們兩個的關系有些複雜。”

“嗯。”我點了點頭，“是啊，我們兩個人的關系比較複雜。”

“你覺得那些方面複雜？”星爵繼續問我，他已經坐在了我身邊，聚精會神的盯着我，都把我盯得有些害怕了。

“按照你認為的，你們之間隻是朋友而已——就像你和你說的那個史蒂夫羅傑斯一樣。你們之間有大仇，但仍然能相互幫助，住在一個屋子底下，要我說，你和這位羅傑斯的關系倒是更好，你們倒是真正的朋友。”

“噓，這話你不能大聲說。我也覺得史蒂夫是我的朋友。”我猶豫了一下，坦白了想法“但對于施密特，我也不知道，隻是覺得我們一起經曆了很多事···我也不明白了。”

“你們兩個都是怪人。”星爵接着我的話，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我沒見過比你們兩個更奇怪的人了。”

“什麼？”我不解的看着星爵。

“薩沙，你知道劫掠者嗎？”星爵盯着眼前的火堆，突然說起了一個毫不相幹的話題。

“劫掠者？”我迷惑的看着星爵，腦子裡開始回想這個詞。“我好像是聽見過····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耶。”星爵聳聳肩，“殺人不眨眼的星際海盜，為了錢什麼都幹的出來的人渣balabalbala····”

“啊！我想起來了——”我摸了摸鼻子，“就是那個藍皮膚的外星人，他還叫我金發甜心來着。”

“嗯，那是勇度。”星爵歎了口氣，“他是劫掠者的頭頭，當初就是他把我從我父親身邊拐走的。這些年我都跟着他在宇宙裡亂竄。”

“嗯，你剛剛說了。”我點點頭，“所以，你恨他嗎？”

星爵沉默了一會，搖搖頭：“恨不起來。”

“為什麼？”我有些驚訝，從我認識星爵開始他對勇度的的态度一直很冷淡，他不是很讨厭那個人的嗎？

星爵看着我，目光有些閃爍：“因為我已經習慣了。”

“什麼意思？”我不解。

星爵看着天空，語調輕柔：“在我的記憶裡我是一個很孤獨的小屁孩。我老媽很早就死了，伊戈——你也知道我剛剛才認識他，所以這麼多年都是勇度撫養我長大的。”

星爵停頓了一會，繼續說：“雖然他老是恐吓我，對我又很惡劣，要我去殺人放火偷東西。但你真的要我說恨他，我也恨不起來——但我也絕對不愛他。”

“劫掠者裡都是一些人渣，他們都是一群混蛋，可以說，我和他們沒有任何區别·····”星爵摸了摸鼻子，

“但我肯定比他們都英俊不少。”他拍了拍我們屁股底下的木頭，語氣輕快的說，“對吧？”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覺得心情愉悅了不少。

星爵也笑了笑，“勇度是個大混球，但他也在其他人手裡保護了我。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有好的，又壞的···”星爵聳了聳肩，努了努嘴，

“當然，絕大部分都是壞的。不過有一點，我覺得挺好——而且我覺得做人就得這樣。”

“什麼？”我總覺得星爵的話奇奇怪怪的。

“縱情生活，薩沙。”星爵将一塊木頭丢進火堆，用一種非常自在的語氣談論，“幹完一票以後去酒館喝個酩酊大醉，或者去找一兩個漂亮的姑娘共度一夜，或者去那些克雷人開的賭場輸個精光——幾乎每個劫掠者都這麼幹。

沒人會在意明天或者未來什麼的，畢竟做這行的都是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

星爵說的非常理所當然，就連我都被他這樣子鎮住了。

“下午看對眼，晚上就滾上床，明天就再也不見。”星爵繼續喋喋不休，

“從我聽到的内容來說，你和施密特原來的生活過的和我們差不多，不知道哪天就沒命——但比起我們，你們兩活得就像兩個苦行僧。”

“沒有酒，沒有漂亮姑娘，也沒有閃閃發光的錢。”星爵攤手，“真搞不懂你們是為了什麼在努力。”

“這···都是為了偉大理想！”我反駁他，“施密特的理想很偉大，我必須為此付出十足的努力——如果尋歡作樂，那麼如何朝着目标前進？”

“那薩沙，你想過有一天理想實現了以後，你該幹什麼去嗎？”星爵說，“那個施密特在你嘴裡就像個沒有凡心的，一心隻想幹一番大事業的家夥。

而你也一直像個小跟屁蟲一樣在他背後跑來跑去。你們為了一個偉大而虛無的目标前進，從沒在其中停下來放縱自己的欲望，确切來說——是享受生活。”

“唔。”不知道為什麼，我一下子想不出話來反駁星爵，隻好聽着他繼續唧唧呱呱。

“施密特是你的老大不假，他也為你做了很多。”星爵轉過頭看我，頭上的卷毛在空中一跳一跳的，“但你沒必要為他付出那麼多，要我說，你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

“我覺得我也沒幫上他什麼忙。”我低聲說。

“還不夠多？”星爵翻了個白眼，“别老把自己放在他手下的位子上，薩沙，你不屬于任何人，你隻屬于你自己。

勇度老說自己養了我這麼多年，我現在卻這樣回報他——我已經做的很好了，要不是我看在他養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早對他動手了。”

“你難道要一輩子做他的手下嗎？薩沙？”星爵湊近我，“你要看着他娶一個陌生的女人為妻，然後生幾個兒子，實現他自己的偉大理想，度過你口中的完美的人生？

你就隻是在旁邊看着？還是你也要找一個溫柔賢淑的女人結婚，然後生一個孩子，讓你的孩子還為他的事業服務？”

“呃····”雖然星爵對于施密特的設想就是我所想的，不知道為什麼，聽到星爵這麼說，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别扭，“可能吧，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得了吧。你也得去追求自己的人生，薩沙。我覺得你現在已經把他神化了，你得重新找到人生的重心，一個新的目标，一個新的精神寄托。”

星爵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

“邁出新人生的第一步，去找個對象吧——或者隻是來個一夜情，我看你故事裡的那個羅傑斯人倒是真的不錯，那個朗姆洛聽着也還行。

别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放在那個施密特身上了，除非你打算和他戀愛——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我确實覺得羅傑斯更适合你。”

“趁早想清楚吧，薩沙。”

星爵拍拍屁股起身，對我露出了八顆燦爛潔白的牙齒，用一種我說不出的動作撫摸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或者你也可以考慮一下我，說真的，我也蠻不錯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