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沙,拿出你的矛。”莫度指着我的矛對斯特蘭奇說,“這是朗基努斯之矛,它沐浴過聖人的血。它選擇了薩沙,斯特蘭奇,是法器選擇我們,而不是我們選擇法器。”
其實也不是吧,我握着手裡的矛,不自覺的摩挲着上面冰冷的紋路。我的矛當初就是施密特滿世界找宇宙魔方時的意外收獲,後來因為靈魂寶石才能和我進行溝通——一開始我都不知道它有自己的思想。
我們的默契是這麼多年才逐漸建立起來的,我們不是什麼從屬的關系,我認為我們的認識過程就像是朋友那樣。
就像是感應到我的想法,我的矛在我手裡微微的顫動了一下,似乎也是對朋友這個說法表示認同。
“好了,你們練練吧。”莫度轉過頭對着巴恩斯招手,“巴恩斯,你來和我過過招。”
“史蒂芬。”我随意的耍了幾個劍花,對着斯特蘭奇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
斯特蘭奇歎了口氣,他已經見識過我的身手。他每次都會被我打的嗷嗷叫。“薩沙,拜托。”斯特蘭奇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投降,“就用魔法,好嗎?”
“嘿嘿,可是你的敵人也不止用魔法啊!”我一邊說一邊就把斯特蘭奇打了個落花流水,他進步這麼快,我現在不打他,可能以後就沒機會揍他了。
因為我對他的毫不留情,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斯特蘭奇都拉着一張臭馬臉對付我。
“真小氣!”我對着巴恩斯抱怨,“不就是揍了他一頓,我揍的其他人都不會像他那樣。”
我們倆吃完了晚飯,正一個人一個闆凳在中庭休息。現在正是春末夏初的時節,卡瑪太姬的晚飯很早,太陽此刻正從西方沉落,這耀眼日輪的光芒穿過暮色将卡瑪泰姬暈染成了玫瑰色。
美的就好像是幻覺。
“或許他隻是不習慣罷了,你多揍幾次就會他應該就會習慣的。”巴恩斯淡淡的說,目光從遙遠的盡頭回收,落在我身上,“薩沙,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
“什麼?”我轉頭,看着巴恩斯抿起的嘴角,心裡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我···”巴恩斯的聲音和卡瑪泰姬遙遠的晨昏鐘聲混合在一起,讓我聽的不是很分明,“我打算離開卡瑪泰姬了。”
“什麼?!”我震驚的看着巴恩斯,“你要離開這裡?可是···可是···”
我可是了半天,沒能說出我們都知道的話。所以我很沮喪的閉了嘴。
“你上次對我說的話,我後來又想過了。”巴恩斯看着加德滿都逐漸亮起的燈火,随着玫瑰色光暈的褪去,深紫色開始上升,模糊了巴恩斯的冷峻的側臉,讓他看起來柔和不少。“我确實不能總呆在卡瑪泰姬,我的記憶也恢複了一些——我想我知道自己得去做什麼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在這一黑暗與光明交融的黃昏瞬間,我确信我在面前之人的身上看見了過去的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的影子。
所以我知道他沒有騙我了,他确實想起來關于過去的事情了。但那份來自過去的善良之心必定會随之而來,折磨他,拷問他。如果我想的沒錯,他從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卡瑪泰姬離開之後必定會踏上一條充滿荊棘的贖罪之路。
我不該,也不能阻止他。所以我隻能歎了口氣,強迫自己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去追随那已經徹底掉落在地平線之後的日輪,“什麼時候走?”
“等下就走。”巴恩斯這家夥是先斬後奏,“我已經和古一大師辭行,她給了我幾本書,說随時歡迎我回來。”
我明白巴恩斯又要踏上逃亡的道路,現在四周已經沒有了那些溫柔的光,天空已經幾乎被黑暗完全吞噬,隻留下一些被大氣折射散落的零散光芒。
黑夜又會成為巴恩斯熟悉的朋友了。
“好吧。我尊重你的決定。”我低聲說,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錢包,用筆在裡面的一張百元大鈔上寫下了幾行字,然後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拿出來塞給了巴恩斯,“這裡有幾個我專屬安全屋的位置——除了我沒人能用。這張卡裡存了一些錢,密碼我也寫了,你也拿去用吧。”
“謝謝。”巴恩斯沒有推辭,他也知道有了這些東西對他接下來的日子會頗為重要。
“不用謝。”我擺擺手,心知這些說到底都是我欠他的——我欠史蒂夫的。我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問巴恩斯,“巴基,你覺得我們是朋友嗎?”
我透過夜色直直的望進巴恩斯的眼睛,輕聲說“在你想起這一切之後,你還覺得我們是朋友嗎?”
巴恩斯沒有說話,他隻是神色複雜的看着我。溫暖潮濕的風穿過中庭,讓我們周圍的樹葉都沙沙作響。他帶着點翠綠的瞳孔微微放大,我們兩人有幾秒鐘都處在各自的寂靜中。
就在我以為巴恩斯已經給出回答的時候,我聽見了他用一種我熟悉的聲音,卻陌生的語氣回答了我。
“當然。”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