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着眉走到那個躺在地上的學徒身邊，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脖子，喃喃自語道：“死了。”

“死了就死了。”我看不慣他這副哀愁的樣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趕快去找卡西利亞斯，不然死的人更多。”

斯特蘭奇應該是第一次殺人，他消沉了一會，重新從地上站了起來，帶着我走到了二樓。我還想着斯特蘭奇來二樓做什麼，我就看見了莫度和古一大師也出現在了二樓。

“斯特蘭奇！”莫度看見斯特蘭奇穿着那件紅色披風很是驚訝，“你沒事——那是懸浮鬥篷，它找上你了？”

“了不起，它可花心的很。”古一法師面帶微笑的對斯特蘭奇說。

“古一大師好。”我和她打了個招呼，古一大師打量了我幾眼，沒有說話。

呃？

我有些摸不着頭腦，我應該沒惹她生氣呀！

「你是不是忘記你剛剛吸取的那些能量？」寶石在我腦子裡幽幽的說。

「啊！」我這才反應過來，難道我在古一大師面前暴露了？但她也沒說什麼其他話呀。算了，不管了，她不說我也不說。

“卡西利亞斯逃走了。”斯特蘭奇回頭看着不遠處那件用來桎梏人的法器說，“他能随意折疊空間和物質。”

“在鏡像空間之外？”古一大師臉上的笑容褪去，“在真實的世界中？”

“對。”斯特蘭奇簡短的說。

“還有幾個？”古一大師問。

“兩個。”斯特蘭奇不耐煩的回答，“我把一個丢在了沙漠裡，另一個的屍體就在大廳裡。”

“倫敦聖殿淪陷了。”莫度低聲說。

“隻剩下香港和紐約的聖殿來抵禦黑暗次元。”古一大師接話，她的表情很嚴肅，“你保護了紐約聖殿。”她對斯特蘭奇說，“這裡的法師沒了，需要一位新的——斯特蘭奇大師。”

莫度驚訝的回頭，我也很震驚的回望了古一大師。莫度在卡瑪泰姬将近十年才成為大師，斯特蘭奇才幾個月就被委以重任。

“不。”出乎我的意料，斯特蘭奇拒絕了古一大師，“我是博士，是斯特蘭奇博士。不是斯特蘭奇大師[1]或者斯特蘭奇先生——我是斯特蘭奇博士。”

古一大師看着斯特蘭奇，沒有說話。

“我剛剛成為醫生的時候，我發誓我不會傷害他人。但我剛剛就殺了一個人，我不會做第二次了。”斯特蘭奇有些歇斯底裡，“我成為醫生是為了救人而不是殺人！”

“你當醫生主要是為了救一條生命。”古一大師淡淡的說，“ 你自己的。”

“還是能看穿我，是吧？”斯特蘭奇語氣不善的說。

“我看見我一直看見的，你過于膨脹的自我。”古一大師沒有妥協，“你想回到之前，你能夠掌握一切的妄想。甚至掌握死亡，但沒人能控制死亡。”她搖頭說，“即使是偉大的史蒂芬·斯特蘭奇博士都不行。”

“多瑪姆也不行？”斯特蘭奇冷冷的說，“他能讓人永生。”

我家老師當然可以，我摸了摸鼻子，但前提是你得是他的貼心小狗腿，不然你的永生就是變相做他的奴隸。

“正是我們對死亡的恐懼給了多瑪姆生命。”古一大師冷靜的說，“他以此為食。”

“正如你以他為食。”斯特蘭奇走近古一大師，用一種很不尊敬的語氣說，“你跟我說掌握死亡，我恰好知道該怎麼做。我看過了《卡裡奧斯特羅之書》裡缺失的法事。”

“千萬當心你接下來要說的話，博士。”我從沒聽過古一大師如此冰冷的語氣。

“因為你可能不喜歡聽嗎？”斯特蘭奇說。

“因為你可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古一大師回答。

“他在說什麼？”一旁的莫度滿臉疑惑。

“我在說她長命的原因，她不死的緣由。”斯特蘭奇毫不猶豫的說，“她從黑暗次元汲取能量來維持生命。我見過那些儀式，我想明白了。”他沒有絲毫停頓的說，“我知道你是怎麼做的。”

我聽到這裡，差點要給斯特蘭奇下跪了。他居然這麼不尊重古一大師——老天，還是我帶他來的！早知道我就直接給他打血清我都不會帶這個不會尊重别人的人過來！

莫度也和我一樣臉色大變，他嘴唇顫抖着，眼神不停的在斯特蘭奇和古一大師之間移動。

但出乎我們意料的是，古一大師居然沒有反駁，她隻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斯特蘭奇說“這些狂熱信徒很快會卷土重來。你們會需要支援的。”

說完這句話，古一大師就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隻留下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觑，斯特蘭奇是一臉交鋒成功的順利，莫度則是一臉的彷徨，而我則開口詢問斯特蘭奇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斯特蘭奇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剛剛他和卡西利亞斯的對話告訴了我們。總結來說就是卡西利亞斯對着他瘋狂吹噓我家老師的好處，什麼永生什麼實現你的任何願望，我聽到的時候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這麼好心的真的是我家老師？

“那你覺得怎麼樣？”我憋了一會，還是忍不住說，“你信他說的話麼？”

“當然不信。”斯特蘭奇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你看卡西利亞斯臉上那樣子還想成為多瑪姆的手下？”

“呃。”我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咳嗽一聲，“應該不會所有人都這樣吧····其實我覺得卡西利亞那樣還是蠻帥的。”

嗚嗚嗚，卡西利亞斯一直都是我想變成的樣子。但是這話顯然得不到另外兩人的理解，他們都古怪的看了我一眼。

“他們來了。”莫度突然出聲，他率先跑向了樓梯。我和斯特蘭奇對視一眼，也緊跟着跑了出去。

我們幾個剛剛跑到樓梯口，就看見樓下大廳的空間中出現了三個人，卡西利亞斯正在其中。

他們手裡舉着一個透明的玻璃球一樣的不停閃爍的東西，看起來和卡西利亞斯上次拿來攻擊斯特蘭奇的東西一摸一樣。

莫度大喝一聲，率先前去阻止三人。卡西利亞斯到底比莫度要厲害不少，直接一招就把莫度撞到了牆上，然後反手就像用魔法攻擊聖殿。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斯特蘭奇直接從二樓越下，他身上的浮空鬥篷配合的讓他飛在了空中，那姿勢看起來還蠻拉風的。

“鏡像空間。”斯特蘭奇懸在空中，對卡西利亞斯挑釁，“你在這裡沒辦法影響正常世界，現在誰得意呢？混球。”

卡西利亞斯環顧四周，那樣子看起來還是有些驚訝的。他離開卡瑪泰姬也沒幾個月，而在他離開之前根本沒斯特蘭奇這号人物——唉，現在在他心裡我大概比不上斯特蘭奇了。

“卡西利亞斯。”我也從二樓跳了下來，站在卡西利亞斯前面情真意切的說，“好久不見了。”

“好久不見，薩沙。”卡西利亞斯看了我一眼，“古一派你們來阻止我？”

“呃，是吧。”我摸了摸鼻子，歎了口氣，“卡西利亞斯，跟着我家——咳咳，多瑪姆沒有結果的。”

我苦口婆心的勸他，“多——多瑪姆在給你許諾永生的時候，有和你簽訂什麼魔法契約嗎？你怎麼能确定為他效力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真的喜歡卡西利亞斯，不想看見他被我老師騙心騙身啊！

“他許諾過的。”但卡西利亞斯完全就像被我老師哄騙的老實人，一心一意全在我家老師身上，他現在看我的樣子就像是想棒打鴛鴦的什麼混蛋，

“薩沙，你不用擔心。像多瑪姆這種偉大的存在，每一句話都帶着魔法效力。他說過會給予我們永生，就一定會做到。”

好吧，看來我家老師真的很有渣男的潛質。我現在是說什麼都勸不回卡西利亞斯了。

“師兄，你會後悔的。”我歎了口氣，舉起我的矛對着他，“得罪了。”

“看來你已經做出了決定。”卡西利亞斯看了我一眼之後，把注意力又放在了斯特蘭奇身上。這家夥剛剛看我和卡西利亞斯聊天，整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

“史蒂芬·斯特蘭奇。”卡西利亞斯眯起眼睛，用一種挑釁的語氣說道，“你的天賦很不錯，但和我比那還差遠了。”

他猛地舉高了雙手，用一種狂熱高亢的語氣說，

“現在掌握局面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