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呼着，從半空中滾落，啪唧一聲就摔在了地上。

不疼？

我疑惑了一下，随即摸到自己身下是個軟乎乎的東西。我低頭一看，正好看見卡西利亞斯直勾勾的盯着我——他被老師早了一會扔過來，剛好給我做了肉墊。

“咳咳。”我咳嗽了一聲，有點尴尬的從他身上爬起來。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忍不住從心底長歎了一口氣。

看來黑暗維度我是不得不呆着了，好在這裡的時間和外面流逝程度不一樣，不然我肯定要被施密特打死了。

唉，看來又要哄老師了。

“師兄你别打我。”我先發制人，“我揍你是迫不得已的，我之前就和你說過了，但你沒有相信我。”

“這是哪裡？”卡西利亞斯沒有回答我的話，他也打量着四周，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他眼圈周圍的黑色紋路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他看起來氣息平和不少。

“這就是你一直想來的地方。”我指了指鋪天蓋地的赤土和永遠都是一個樣的天空說， “黑暗維度啊，我們現在就在王城的廣場上。”

卡西利亞斯今天已經飽受驚吓了，他的心髒似乎已經被鍛煉出來了，“這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這就是我家老師的審美風格。”我拍了拍手，邁開了步子，“我們趕快去王宮吧，老師應該也回來了。讓他等的久了，我怕是屁股不保。”

卡西利亞斯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跟了上來。王城裡一如既往的死氣成成，除了那些重甲士兵，沒有任何的其他活物。

我閑着無聊，一個又一個和這些士兵打招呼，他們也是面無表情，隻有看向我時眼神才有一絲波動。

“黑暗維度也沒什麼特别的，能住人的地方差不多就是王城。”我一邊走一邊和卡西利亞斯介紹，“王城之外就是無邊無際的黑霧，老師吞噬的其他星球和維度大部分都融入了黑霧裡。”

“這麼多年過去了，老師也沒有換點新鮮玩意兒。每次回王城都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我一邊走着，一邊對旁邊的卡西利亞斯說，“你覺得這裡是你想要的天堂麼？所謂永恒的生命？”

卡西利亞斯沒有說話，他臉色蒼白，看起來搖搖欲墜。

我看向卡西利亞斯，突然笑了笑：“看到了麼？你就像這群士兵一樣。你的命運已經和他們一樣了。”

卡西利亞斯的眼睛瞬間睜大，看着眼前的士兵，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我沒有說話，繼續走着，走過了一片長廊，來到了王城内最高的建築。這棟高樓聳立在整個城堡的中央，就像一顆巨人的腦袋，充滿了威嚴感，它的四角都安裝有尖刺，在永不落下的日輪照耀下閃爍着寒光。

我停住了腳步，看了看身旁的卡西利亞斯，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樣子說“這就是我家老師日常呆着的地方，你以後可能也會呆在這裡。”

卡西利亞斯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走吧。”我拍了拍卡西利亞斯的肩膀，轉身就朝着那座高樓走去。

卡西利亞斯跟在我的身後，他的腳步很輕，仿佛生怕打破了這份甯靜。我來到了頂層，在那間我許久不見的房間門口，我敲了敲門。

很快裡面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聲音：“進來。”

我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發現老師還是保持着人類形态。他正坐在一把鋪着柔軟毛毯的椅子上，背對着我們。

我咳嗽一聲，往旁邊挪了一步把卡西利亞斯露出來：“老師，我把他帶來了。您要他做點什麼？”

老師轉身看了我一眼，随即又盯着卡西利亞斯，他的眼神很平淡，甚至連語氣都沒有變化：“你覺得呢？”

“呃，我覺得？”我一愣，看了看卡西利亞斯，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師，這個問題實在是把我難倒了。

老師也不急，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慢慢喝了口茶。

我撓了撓頭，幹脆一咬牙一跺腳，“我覺得讓他管理那些重甲士兵挺好的，或者說讓他做個大管家之類的？”

卡西利亞斯以前對我确實不錯，讓他變成養料或者傀儡我還真有點舍不得。

老師聽到這句話，嘴角微微勾起，他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轉身看向卡西利亞斯。

卡西利亞斯站在原地，緊緊的握着拳頭，那力道讓我懷疑他是不會把自己掐出血來。

“好，那就先讓他去幫你做那些瑣事吧。”老師看向我，“那你呢？”

“我？”我摸了摸鼻子，“我嘛？”我笑眯眯的看向老師，“嘿嘿，我覺得一直做老師的學生還不錯呀！我覺得我可以繼續跟您學習！”

“呵呵····”老師聽到我的話之後，輕笑兩聲，他對着卡西利亞斯說，“你先下去吧。”

卡西利亞斯的眼神有些黯淡，他的眼底滿是失望之色，但也不敢違抗老師的命令，于是僵硬着身子推了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