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表面上看還是完好無損的匣子,神情莫名地摸過匣子上的每一個角落,最後又在一個邊角上找到一道全新的、用手都難以摸到的裂縫——這恐怕是他之前胡亂注入火焰的後果。
沢田綱吉垂下眼。
他沒有繼續遲疑,而是調動着身體裡熟悉但是蟄伏已久的力量,控制它們往指環上湧去。果然,指環上立刻就嘭地冒出一蓬橙色的火炎,在寂靜無風的房間裡靜靜燃燒。
他未曾見過其他人開匣的模樣,也不知道到底要多少的火炎才算是正常标準。他能肯定的是納茲停留在匣外的時間必定超過了正常時間,再加上納茲回匣後返還給他的火炎量——
……怎,怎麼算來着?
沢田綱吉隻記得開匣時仿佛身體被掏空的感覺,要将自己付出的火炎轉化成數值,再精确的計算,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隻有這個時候才會覺得庫洛姆的提議是多麼有先見之明啊呵呵。
“……那什麼,納茲。”
被Reborn勒令要盡快學會開匣的沢田綱吉顯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從少量火炎逐步遞增直到打開匣子這種笨辦法,而是以尤其不符合他現在成年長相的表情和一個隻有半個手掌大的匣兵器打起了商量。
“我給你注入火炎,你隻吸收你出來的量好不好……”
……大概是這種提議實在太傻,連匣兵器都看不過去了,以至于在沢田綱吉的掌心搖晃了一下。
沢田綱吉也就直接将這當成了認同,頓時松了好大一口氣。他指環上的火炎頓時膨大,就像是個小火球一樣,被沢田綱吉小心翼翼的湊近注入火炎的洞口。火炎就像是被什麼吸過去一樣,形狀驟然拉長,源源不斷的注入匣中。
沒等沢田綱吉松口氣,匣子就震了一下,随即噴出一捧火炎,将剛才吸進去的盡數吐了出來。
……如果匣子能發出聲音的話,想必這會是極具人性化的一句“呸”。
“是,是炎壓不夠嗎?!”
匣子震動了一下算作回答。
“那我提升炎壓試試。”
如果有任何一個會用匣兵器的人在這裡,恐怕都會吐槽沢田綱吉的做法——匣兵器之所以為兵器,正是因為它們不知對錯,不知餍足。火炎歸根結底是匣兵器出匣和戰鬥的動力,哪怕匣兵器本身存在承受的極限,但因為它們還是機械造物,并不存在極限這種認知。
讓一個不懂吸收多少才合理的匣兵器去決定吸收火炎的量,這恐怕是最蠢的做法。
但沢田綱吉本身連火炎的炎壓都控制不好,匣兵器或許在火炎量上會有過量的表現,但能肯定的一點是隻有高純度的火炎才能打開。
與其說是讓沢田綱吉掌握匣兵器的開啟,不如說是讓他學會如何釋放高炎壓的火炎。
沢田綱吉當然對自己被布置的學習任務後的深意一無所知。
他捧着小小的匣子,耐心的在匣子一次又一次的震動中猜測着開匣失敗的原因,一直到火炎的顔色越來越亮,注入匣内的火炎終于被盡數吞噬。
匣子的一面驟然打開,裡面的小獅子如同圓球一樣被彈了出來!
因為毫無戰鬥意識并且沒想起匣兵器的殺傷力,直接拿着釋放匣兵器的這一面正對着自己,沢田綱吉毫無疑問地被撞了個正着。巨大的沖力讓他從椅子上摔倒了地上,臉上也瞬間多出一團毛絨絨的東西——他恐慌之下露出的尖指甲在臉側劃出細微的傷口。
沢田綱吉他下意識的以手肘撐着地來減緩沖擊的力道,另一隻手已經摸上了扒在自己臉上,渾身冒着火炎的匣兵器。
“歡迎回來,納茲。”
他微笑着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