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沢田綱吉輕聲道，“我想要報複。”

“我不是聖人。媽媽和我被害死的仇，我被窮追不舍追殺的仇，我不可能就這麼簡單放下。就算隻有一拳，我也想狠狠打在那張臉上。”

“那麼記清楚了，我隻說一遍。”Reborn道，“‘你的意志就是彭格列的意志’。”

“當門面?你太高看自己了。就算再怎麼一無是處，至少在當BOSS的期間，裝也給我裝出個合格樣子來。”

沢田綱吉:“……”不是，這話确定沒說反嗎？啊??

“無論是彭格列九代、守護者、Varia還是我，沒有人會給你托底，沢田綱吉。如果寄望于其他人能夠代替你背負起BOSS的責任，你會死得更慘。”

Reborn繼續道:“你是個普通人這件事，白蘭也早已知曉。這是最大的破綻，最大的弱點，你就是分化彭格列最好的目标。黑手黨武力至上沒錯，但是，絕不會隻有武力。如果不想讓這件事作為他攻破的切入口的話，你就得自己抓住彭格列的籠頭，無論是誰在面前，都不能讓他越過你BOSS的權力與尊嚴。”

“别蠢了，你去意大利可是去做身為BOSS的實訓的。”

沢田綱吉:“……啊?”

沢田綱吉頓時露出了“我打宿X……真的假的?”的表情。

談話看似告一段落。

在長達幾分鐘的沉默後，沢田綱吉再度開口了。

“我依然不這麼認為。”

“現在的我和彭格列在白蘭的問題上目标一緻，大概會因此少了很多矛盾吧。後續有了新的繼承人，大概這些矛盾都會被一并埋藏。但是，我無法欺騙自己——我對于白蘭的憎恨，出自我的私心。”

“既然是實訓的話。那醜話說在前頭。唯有這個想法，我不想放棄，不想妥協。”

雖然嘴上說的是“不想”，但是這一刻的沢田綱吉所露出的，并不是軟弱的眼神。

與隻存在部分人記憶中的十四歲少年綱吉不一樣，成年了的沢田綱吉更加普通，對于彭格列也更加弱勢。他從一開始就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被洪流裹着颠來倒去，也在發現無法反抗和為了家人安全後願意逆來順受。可是，也同樣有别于少年人的不定性和易于引導，他已經成型的主見沒有那麼容易被摧折，也沒那麼容易被轉移注意力。

Reborn翹了翹嘴角，藏于帽檐陰影下的雙目看不出變化，隻懶洋洋地答道:“這種事情你自己去和九代交涉。我隻是家庭教師。”

就在他話音落地的下一秒，機組成員緊張的話語通過機艙内的播音設備傳來：“Boss！剛接到意大利通訊，九代首領在十分鐘前遭遇襲擊，是否轉換航線?重複，九代首領十分鐘前遭受襲擊！”

沢田綱吉下意識看向Reborn，而後者隻是擡了擡帽檐，眸光冷淡銳利地審視着他。

在這種目光中，沢田綱吉仿佛聽見了對方無聲的宣言：所謂的實訓，現在就已經開始了。

沒有提示，也沒有撤回的選項。饒是之前訓練的酸痛仍然殘留在肌肉上，沢田綱吉對于這種BOSS扮演也仍有種正在玩RPG遊戲的不真實感。

他短暫地吸了一口氣，而後做出了第一個命令：“繼續前往總部，我要見到九代。”

Reborn不予置評。而沢田綱吉後知後覺，自己的口氣，大概比想象中還要沉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