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萊絲特瞪大了眼睛,無法掩飾臉上的震驚。她沒有想過洛爾西會直接采取這樣的行動。
教堂内驟然陷入死寂,信徒們像是被抽空了氣息,隻剩洛爾西的聲音在寂靜中回蕩,清冷而銳利。
“誰給你的資格審判我?”
西萊絲特盯着那個背影,那時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力量,冰冷、孤決、傲慢。
洛爾西邁步向前,目光沉靜,神色複雜:“你是神權教會的人,還是格蘭王室的人?”
主教的眼神微微一動,随後歸于平靜。他沉默了一瞬,臉上依舊保持着令人難以捉摸的淡然。他緩緩張開雙臂,仿佛在迎接某種無可抗拒的結局,語氣低沉而肅穆:“願神明庇佑。”
話音未落,主教的身子突然劇烈一顫,随即毫無預兆地筆直倒下,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被凍結,信徒們睜大雙眼,驚恐地屏住呼吸。講壇周圍的修士也被這一幕所震驚,都愣在原地。
西萊絲特愣住片刻,下意識想要開口,卻發不出聲音。
塞缪爾眸光複雜地掃過洛爾西,又望向倒地不起的主教,喉結微微滾動,卻沒有說話。
洛爾西站在原地,低頭看了片刻,神情沒有一絲波瀾。她語氣輕描淡寫卻透着難以忽視的威壓,對主教定下了罪責:“冒犯者。”
教堂瞬間爆發出轟鳴聲,信徒們紛紛站起身來,目光中充滿了憤怒與仇視,仿佛要将洛爾西活活撕裂。
洛爾西轉過頭,墨綠色的雙眼在光影交錯中亮得驚人,她神色淡漠地看向台下的信徒。
人群之中,倒下一個又一個人,洛爾西手中的法杖無差别地攻擊每一個對她出言不遜的人。
修士們終于回過神來,連忙召喚出法杖,吟唱咒語,鋪天蓋地的魔法攻擊沖向了洛爾西。
洛爾西眼神輕輕一撇,‘與神同行’頂部迸發出圓形屏障,輕松化解了修士們的魔法攻擊,随後将修士們的攻擊反彈。
修士們顯然缺少實戰的經驗,面對洛爾西精準的攻擊毫無反抗之力。
混亂中,越來越多的信徒拔出法杖,加入了這場毫無章法的戰鬥。
尖叫聲與咒語混雜在一起,在混亂之中,洛爾西看向了西萊絲特所在的地方。兩人短暫地對上視線,她輕輕點頭。
西萊絲特心領神會,她帶着毫無還手之力的塞缪爾,迅速向教堂的大門移動。
塞缪爾也知道自己是普通人,留在這裡隻會成為洛爾西的負擔。
等西萊絲特和塞缪爾成功離開之後,洛爾西轉回視線,掃了一圈教堂裡面的人。
那些憤怒而驚恐的面孔,揮舞着法杖的手,在她眼中一一掠過。
在哪裡呢?
洛爾西仔細尋找着,依舊不忘攻擊與防禦。
她感到了什麼,身形輕輕一側,一道魔法攻擊從她的耳邊擦過,留下淡淡地灼熱的氣息。幾縷頭發随風飄落,靜靜地落在地上。
洛爾西微愣,望向攻擊的來源,目光鎖定了攻擊者。她笑了笑,巨大的法陣瞬間在她背後展開,無數耀眼的符文閃爍着刺眼的光芒。
伴随着法陣的轉動,無數的攻擊傾瀉而出,活生生地為她打開一條道路。
“找到你了。”洛爾西低聲喃喃,聲音幾不可聞。
她緩緩向前邁步,腳下的回音在寂靜的教堂中格外清晰,猶如一聲聲判決的鼓點。
沒有人敢阻攔,沒有人敢向前,眼看着洛爾西來到了一個小孩的面前。
“教皇居然是個小孩子嗎?”洛爾西的聲音在教堂中回蕩,帶着一絲冷笑。
一個模樣約十歲左右的小孩,身形單薄,披着純白長袍。他的臉上帶着平靜,沒有絲毫的混亂。那雙平靜的眼睛注視着洛爾西,像是一江深不見底的湖水,藏着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冷靜。
格蘭神權的教皇,居然是個不谙世事的孩童。
“羅塞·洛爾西·暮那舍,好久不見。”教皇叫出來洛爾西的名字,聲音稚嫩清脆。
教堂内的其他人依舊保持着恐懼與愕然,他們聽說過這個姓氏,塔多西亞聯盟的暮那舍家族。
他們的視線在洛爾西與教皇之間來回移動,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打破僵局。
洛爾西挑了挑眉:“這就是你給我的見面禮嗎?”
教皇沒有回答,嘴唇微抿,似乎在權衡着什麼。
“我的到來讓你感到不安?”洛爾西打破了沉默。
教皇終于開口,稚嫩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難以忽視的威嚴:“罪惡無法逃離神明的審判,而你不該來到這裡。”
洛爾西聞言笑出了聲,低聲道:“我們做個交易吧,教皇。”
他知道她為何而來。
小教皇的眉頭微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後,他擡起眼:“好,我答應。”
“既然如此,需要把在場的人都殺了嗎?”洛爾西并不介意再多殺幾個人。
教皇掃了一眼周圍的人,聲音冷淡得仿佛一切與他無關:“無所謂,他們走出教堂之後會忘記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