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爾西?”
“好好好,哥哥錯了……”
而另一邊就沒有這麼溫情了。
奈芙斯托爾盯着裡昂滄桑的背影,心中複雜的情緒如潮水般湧動。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喚了一聲:“父王……”
她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但足以穿透沉默的空氣。
許久的沉默之後,裡昂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疲憊:“奈芙……你認為該怎麼辦?”
奈芙斯托爾愣了一下,原本準備好的答案像是被什麼東西卡在喉嚨。她低下頭,掩飾住淡藍色眼睛中的落寞與無力。
“我……不知道……”
這簡單的三個字,壓得她幾乎擡不起頭。
“奈芙斯托爾!擡起頭來!”裡昂的聲音陡然變得威嚴,如同雷霆般震動在她的耳畔。
奈芙斯托爾猛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愕。她對視上裡昂的視線,那雙深邃的藍色眼眸中映照着一片無盡的蒼茫與悲哀,似乎承載了整個帝國的命運。
裡昂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着她,帶着難以言喻的期許與壓力,令她心頭一緊。
終于,裡昂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充滿力量:“奈芙斯托爾,你是北境光輝帝國的王儲……”
那一聲王儲,帶着明顯的期望與重量,讓奈芙斯托爾的心髒猛地一顫。
她微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
隻有裡昂那句沉重的話語,在她的耳邊回響。
“身為北境光輝帝國的王儲!你不能向任何人低頭!”
“你應該永遠保持驕傲!”
她該以什麼樣的姿态,去面對這份來自父王的沉甸甸的期望。
是為了王國,還是為了自己?
從她出生的那刻起,她的命運就和這個帝國緊緊相連。
北境光輝帝國唯一的繼承人。
奈芙斯托爾從有記憶開始,她就知道自己與那些貴族少女有些不一樣。
她要學習劍術、學習魔法、學習政治……
“王儲殿下,你的背應該再挺直一點。”禮儀老師糾正着她的坐姿。
“王儲殿下,把劍擡高。”劍術老師糾正着她的姿勢。
“王儲殿下,高級魔法學會了嗎?”魔法老師抽查她的魔法。
她讨厭枯燥無味重複的生活,開始向往王宮的外面。
在一個夜晚,奈芙斯托爾做出了一個決定,她要離家出走。
她厭倦了王宮中日複一日的教誨與束縛,厭倦了那些永無止境的禮儀與課程。
她要走出了王宮,去外面看看。
她悄悄溜出王宮,穿過寬廣的城牆,外面的世界與王宮的肅穆截然不同。繁華喧嚣充斥着她的感官,她對一切都感到好奇,
她穿梭在其中,享受着短暫的自由。
奈芙斯托爾用寶石換了一筆錢,在小攤吃着霜脈薄餅。薄餅帶着溫熱與香氣,這是她吃過最好吃的薄餅。
小攤主是一位滿頭銀發的老奶奶,眼中帶着慈愛。
她笑着遞過來一杯米酒:“夜裡天冷,這是米酒,可以暖身子。”
奈芙斯托爾接過米酒,米酒微溫,帶着淡淡的甜香,一瞬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與舒适。
她愛上了這種味道,這種自由的味道。
那些束縛的、被壓抑的,開始在這個夜晚悄然生長。
可是很快,雪鸮的鳴叫劃破夜空。
奈芙斯托爾被帶回了王宮。
她低着頭站在裡昂的面前,不敢去看裡昂的表情。
這應該算她第一次“幹壞事”。
“奈芙斯托爾,明天是魔法課。”裡昂語氣平淡,仿佛從未在意她的叛逆。
奈芙斯托爾淡藍色的眼睛一暗,心中湧上一股莫名的傷感。
但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無數次。
她依舊會尋找那一絲自由的縫隙,哪怕隻有短暫的一瞬。
雪鸮的叫聲在天上盤旋,她想要跑,跑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去。
直到裡昂站在她的面前。
雪花落在他的肩上,蒼色披風被風掀起,眼神沉靜而威嚴。
“擡起頭來。”裡昂的聲音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奈芙斯托爾沒有想到,日理萬機的父王會親自來抓住她的叛逆。
“奈芙斯托爾,你是北境光輝帝國的王儲。”裡昂提醒着她的身份。
在奈芙斯托爾成年那日,她得知自己的職責,她站在裡昂的面前沉默了很久很久。
她深吸一口氣,最終鼓起勇氣問出口:“父王……母後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裡昂從政務中擡起頭,他的目光落在了那雙淡藍色的眼睛,片刻後,他輕輕說道::“你們的眼睛一摸一樣。”
奈芙斯托爾微微一愣。
“你和你的母親很像,”裡昂放下了手中的筆,開始懷念記憶中的王後,“她也喜歡喝酒,所以我偶爾會偷偷給她帶酒。”
“不過,你更勇敢。”
奈芙斯托爾的心猛地一震,她看向父王那張冷峻的臉龐,那雙嚴肅的眼中此刻充滿了柔情。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父親。
之後,奈芙斯托爾被送入了學院之中。
那裡的每一天都充滿了競争與挑戰。
而她也深知,自己做的一切,都要比任何人優秀,做到可以擔當起‘北境光輝帝國王儲’的稱号的人。
“第一名是誰?”
“肯定又是王儲殿下吧。”
奈芙斯托爾走在學院的走廊上,耳邊的竊竊私語漸漸遠去。
剩下的隻有她的步伐和那份不曾言說的決心。
年少時期的自由被自己親手扼殺在那個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