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很快在她的身後合上，厚重的木門隔絕了内外的一切聲音。

走廊外，一時陷入了寂靜，隻剩下風雪拍打窗戶的聲音。

洛爾西注視那扇緊閉的門，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哥哥。”

“怎麼了？”

洛爾西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視線從門上緩緩移開，落在拉蘇爾身上，語氣平淡卻透着某種探尋：“如果我是奈芙斯托爾，你會怎麼做？”

拉蘇爾的腳步微不可察地一頓，眼神中一瞬間掠過複雜與怔松，但他很快回過神，輕輕笑了笑：“親愛的妹妹，我會親手為你獻上家族的榮耀。”

他的語氣溫柔，仿佛是一種笃定與承諾，掩去了所有鋒芒。

“當年如此，現在亦是如此。”

話音未落，拉蘇爾單膝跪在洛爾西的面前，他的動作優雅而流暢，白色的披風在地面鋪開，宛如虔誠的騎士看向他的王。

拉蘇爾低垂着頭，伸出手，手心向上，眼神虔誠而堅定。

“羅塞·洛爾西·暮那舍，我是你最鋒利的那把劍。”

風雪席卷而過，走廊外的燭火一晃，映着着兩人的身影，一站一跪，身影交錯。

“我的小公爵，”拉蘇爾微微擡眼，語氣溫柔又帶着幾分漫不經心，“你在猶豫什麼？”

他不像虔誠的信仰者，反倒像執劍而立的君王。

洛爾西垂下眼眸，手指輕顫，戴着家族戒指的那隻手，終究還是緩緩放在了拉蘇爾的掌心。

溫度透過掌心傳來，微涼而真實。

拉蘇爾微微一笑，眼底有柔光浮動，指尖微微用力，仿佛要将她握緊，不再松開。

洛爾西的聲音輕緩而低沉，仿佛在風雪之中淬火的刀鋒，冰冷而堅定：“我要北境光輝帝國的權柄。”

拉蘇爾唇角微揚，仿佛早已預料到一般，聲音溫柔而笃定，帶着近乎虔誠的順從與忠誠。

“遵命。”

誓言深深地刻進這無盡的雪夜中。

——

“父王！為什麼要同意塔多西亞聯盟的要求。”奈芙斯托爾推開會議室的大門，聲音中帶着不可置信。

裡昂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眼神沉靜而深邃，那雙帶着歲月痕迹的眼睛，此刻透着某種冷靜與哀歎。

“奈芙，”他的聲音低沉，帶着某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溫和，“北境光輝帝國王室的詛咒應該終結。”

“可是……”奈芙斯托爾向前一步，仰頭直視着裡昂的眼睛，眼底泛起不可抑制的倔強，“我願意為帝國獻上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她的聲音帶着堅定與不甘，如同誓言般擲地有聲，回蕩在空曠的大廳中。

裡昂看着那雙淡藍色的眼睛，目光深沉，似乎在透過這雙眼睛看見熟悉的人。他沉默了片刻，聲音低緩：“我不同意。”

奈芙斯托爾的眼神微微一顫，所有的話語都如鲠在喉。

寒風呼嘯，卷起冰冷的雪，撞擊着緊閉的窗戶，發出沉悶的聲響。

“可是父王，我是北境光輝帝國的王儲。”

她的語氣倔強執着，仿佛冰雪中的鋒芒。

裡昂沉默着注視着她，眼中滿是複雜與歎息。

“奈芙，”他走進一步，擡手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溫暖的掌心透過厚重的披風傳來，帶着一股沉穩的力量，給予她一絲支持與安慰“繼承，不是唯一的選擇。”

奈芙斯托爾微微一怔，她想要下意識地去反駁，卻被那雙深邃的眼睛壓下。

“作為北境光輝帝國的國王，我希望你強大，為帝國獻出所有。”裡昂繼續說道，語氣緩慢卻不容反駁。

“但是作為父親，我希望你自由。”

奈芙斯托爾仿佛失去了所有反駁的力氣，連肩膀都在微微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