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動手腕,法杖頂端的光芒再度彙聚,下一擊蓄勢待發。
黑衣人臉色陰沉,咬牙低喝一聲,長矛猛地插入地面。水流在腳下瘋狂湧動,化作巨大的漩渦将他包裹。
漩渦之中,數道水龍咆哮而出,卷起狂暴的水浪,向洛爾西橫掃而去。
“真是麻煩。”洛爾西法杖一揮,墨綠色的光盾展開。
水流撞擊光盾,發出雷鳴般的巨響,魔力的餘波掀起的狂風卷動她披風,綠色的長發在風中獵獵作響。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黑衣人的身形陡然從水流中沖出,長矛挾裹着森冷的水流,直刺洛爾西。
“铛!”
長矛與法杖交擊,火星四濺。
強大的重沖擊力使兩人各退了幾步。
洛爾西擡手擦了擦臉上的血痕,指尖沾染的獻血顯得格外刺目。她微微擡眸,墨綠色的眼眸中光芒愈發幽深,夾雜着令人膽寒的殺意。
“我改變主意了。”洛爾西的聲音低而冷,“我要殺了你。”
話音未落,鋪天蓋地的攻擊從天而降,數不清的魔法陣在空中接連浮現,仿佛連呼吸的空間都被填滿。
黑衣人隻能一味的防禦,層層水幕将他周身環繞。
眼前的洛爾西看似毫無章法,攻擊卻異常淩厲。
空氣中每一寸空間,都仿佛潛伏着她的魔法陣。
黑衣人的眼神逐漸陰沉,掌心滲出冷汗。繼續防禦,隻有死路一條。他必須找到一絲破綻,一擊即中。
驟然間,黑衣人眼中一亮。
他看見了,水流可以去的地方,魔法陣間隙的薄弱點,幾乎微不可察。
黑衣人心下一喜,水流變化間,他的瞳孔猛然緊縮。
怎麼回事?
那一絲破綻,竟仿佛早已等待着他自投羅網。
劇痛來襲,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地,長矛支撐着身體,鮮血順着鱗片脫落。
他的眼中漸漸變得暗淡,呼吸也變得急促而紊亂。
洛爾西緩步走近,法杖輕點,光芒彙聚,殺意如實質般逼近。
“我說了,我要殺了你。”
意料之中的死亡并沒有降臨。
黑衣人睜開眼睛,一個白發男人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親愛的妹妹,先消消氣,我們先去吃點點心。”
與此同時,皚皚雪地中,狂風夾雜着冰冷的雪花撲面而來。
奈芙斯托爾正跟着尼德霍格身後奔跑,靴子陷入厚厚的積雪中。
“你的魔法不能直接到達霜脈堡嗎?”她忍不住開口,聲音在寒風中撕扯得斷斷續續。
照這個速度,可能兩人要跑到猴年馬月。
尼德霍格突然停住腳步,奈芙斯托爾疑惑地看向他。
隻見尼德霍格臉色一紅,低聲咕哝:“不早點說。”
他直接伸出手,指尖在虛空中快速劃動。刺目的光芒瞬間亮起,古老而優雅的符文從指尖展開,形成一個完整的傳送陣。
奈芙斯托爾站在一旁,眼中充滿了驚訝。
這是她第一次見有人可以不借助法杖,直接繪制如此精密的魔法陣。
法陣散發的光芒映照在尼德霍格的側臉上,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專注。
“好了,”尼德霍格放下手,眼前的傳送陣已經成功了。他的目光卻微微一沉,聲音冷了幾分,“不過,現在需要解決掉一些小魚。”奈芙斯托爾一愣,驟起一陣風吹起她金黃的發絲,寒意刺骨。
未等她反應過來,尼德霍格的身影已經越過她,瞬間來到她的身後。
她回過頭,隻見尼德霍格單手擒住一個黑衣人,手指掐住了對方的喉嚨。
黑衣人雙手變成利爪,尖銳的利爪泛着寒光,狠狠地抓向那遏制喉嚨的手臂。
然而,利爪劃過的并非血肉,而是覆蓋着鱗片的堅硬手臂,火星四濺,甚至一絲傷痕都未留下。
“回去告訴阿佛洛狄忒,”尼德霍格低垂着眼簾,淡藍色的豎瞳在黑夜中閃爍着來着遠古的寒意與輕蔑,“我還沒有淪落到要和魚合作的地步。”
說完,他手臂一甩,直接将黑衣人扔了出去,傳送陣憑空展開,光芒一閃,黑衣人消失在了雪地之中。
寒風呼嘯而過,四周重新恢複了寂靜。
尼德霍格回過頭,隻見奈芙斯托爾呆在原地,表情呆滞。
“怎麼了?”
“你……”奈芙斯托爾目光複雜,目光在他身上來回打量,猶豫着開口,“你真的隻是拉蘇爾的下屬嗎?”
尼德霍格的表情瞬間凝固,臉色變得微妙起來。
腦海中蓦地浮現出拉蘇爾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和他的威脅。
“要是你暴露了,就别想從深山裡面出來了。”這句話仿佛還萦繞在他的耳邊,帶着讓龍牙癢的威壓。
沉默了片刻,尼德霍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堪稱敷衍的笑容:“當然啦。”
他轉過身,語速飛快地催促道:“别發呆了,趕緊走,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