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奇怪的是,這妖怪後面還有一條又長又粗的尾巴,上面滴着濕滑的粘液,滴到地上,瞬間将地面腐蝕出一個個黑洞。
“珠珠,小心點,别看這蟲合蟲莫又醜又臭,但是個大妖怪,陰險狡詐,喜歡吃生靈魂魄。”
蟲合蟲莫精本來得意洋洋的臉,聞言一下子變了神色,冷哼一聲,“今天就讓你們嘗嘗本将的厲害!”
話音剛落,那條又長又粗的尾巴狠狠掃過來,破風聲驟起,如同一把利刃撕碎了空氣,攪動天邊的黑色殘雲,殺意森然。
宛珠和烏鴉慌亂地躲開,藤妖閃到一處屋檐下,眼神晦暗不明,旁觀一人一鴉慌亂應付大妖。
烏鴉吃力擋下一道攻向宛珠的妖力,他的力量被禁锢了大半,要不然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内心第一千次咒罵昆侖山上的神棍後,一個騰轉間,餘光瞄到一旁看熱鬧的身影,他大叫道,“臭妖怪,還不幫忙!”
藤妖站在原地,仿佛沒有看見他們的狼狽,過了會兒,他緩緩擡手,綠色的光芒萦繞在指尖,炫耀奪目,如春日初生的綠柳随風搖曳。妖力越聚越多,白色的星星點點灑在上面,如銀河中繁星墜落。
烏鴉黝黑的眼眸一厲,全力展翅,突然催動靈力攻向藤妖。
然而蟲合蟲莫妖牽制了他大半力量,靈力被藤妖輕松避開。倏地宛珠站的地面升起耀眼的綠輝,光芒從地下射出,逐漸形成一個巨大的法陣,詭異的妖力将她死死定在原地。
突如其來的變化打得她防不勝防,蓦然擡頭看向施法之人,卻見那雙讓人捉摸不清,迷離複雜的眼睛,此時卻仿佛一把染血的鋒刃,破開迷霧,露出了寒意凜然的殺意,狠狠地刺向她。
宛珠緊緊皺着眉頭,暗暗催動靈力,試圖破開他的禁锢,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珠珠,”烏鴉驚駭地大叫道,聲音粗啞,心急如焚。他狠狠瞪着罪魁禍首,清俊的男子繼續催動指尖的靈力,擴大法陣,刹那間光芒大作,法陣全開!
宛珠身邊升起光光點點,她感到體内的靈力在不斷消失,耳邊似乎響起了遠在天際的輕靈吟唱。
兩儀祈魂陣!
烏鴉目眦盡裂,仰頭發出尖銳的嘯聲,黑羽怒張,蓦地天邊黑雲翻滾,煞氣如刀!他撤回所有與蟲合蟲莫妖交鋒的靈力,裹挾巨大的力量,全力沖向宛珠的方向,試圖以強力撕破法陣!
蟲合蟲莫妖得天賜良機,揮動巨大的尾巴,以迅雷之勢甩向烏鴉。救人心切的烏鴉将後背完全暴露在敵人面前,法陣已被他強力撕開了豁口,陣中光芒頓時暗了下去。
怎麼會?藤妖凝眉詫異看向陣中一人一鳥,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随後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決絕和狠意,手指微動,立即施展法力,陣法的綠光倏地又強勁了。
重重的落地聲響起,空中飄下幾片黑色的羽毛。烏鴉噗地一聲,吐出大口鮮血,黑羽淩亂,身上露出了被毒液腐蝕的血肉,鮮血沾濕身上的羽毛,十分狼狽。他想強撐着起來,然而無濟于事,狼狽地躺在地上。
“哈哈哈,”蟲合蟲莫妖發出狂妄的笑聲,“重明,你也有今天?”
“當年本将在峽梧山敗于你手,可真是讓我記恨了幾百年呢?”他得意地挪動着肥碩的身子,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腐蝕的黑色坑坳。
“今日取了你的内丹,方能解本将的心頭大恨,”蟲合蟲莫妖嚯地張開大嘴,一股黑煙鑽出,化作鬼手,呈爪狀直取烏鴉胸部。
宛珠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表情痛苦,額上留下細密的汗珠,混着淚水一起滑下。餘光瞄到烏鴉受傷倒地以及□□妖一步步逼近的身影,心急如焚,卻全身動彈不得。
不能坐以待斃!
對了!宛珠靈光一現,突然想起地藏王菩薩走時神秘兮兮塞了一堆符紙在她手裡,說什麼是給她在冥界的酬勞。隻是那老頭愛喝酒,喝得呼呼大醉後,便會送她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她當時随手塞在一起。想到這裡,她默念口訣,将放在衣襟裡的符紙取出。
念動咒語,符紙升到空中,釋放出耀眼的白光,與陣法抗衡。宛珠瞬間感覺自己身上的痛苦減輕了不少。
隻是這陣法太過強大,周圍一切被它撕裂地蕩然無存。
藤妖看到出現在陣中的場景,面上出現了一絲狠厲,墨發飛揚,無數樹葉在他四周飛舞,熠熠白光被強制吞沒。宛珠不甘心就這樣認命,将符紙全部祭出,催動符咒,靈力灑在烏鴉周圍,将他緊緊護住。
蟲合蟲莫妖看到嘴的肥肉丢了,停了下來,龇牙兇狠地看了一眼陣中人,又望向檐下的人,語帶嘲諷,“一個朝渡女都搞不定,廢物!”
“你要是搞不定,就讓他們填了本将的肚子,你即便舍了千年修為,也别妄想用這朝渡女的生魂換那小子回來。”
藤妖聞言眼裡閃過一絲狠意,法陣光芒大作,一道光束直沖天上,黑色壓城,雷電轟鳴。
宛珠在陣中痛苦掙紮,符咒的光漸漸黯淡下去了。無數惡鬼從地下冒出,要将她拉入無間地獄。
兩儀祈魂陣!可用半人半鬼之軀的朝渡女作為陣引召回魂魄,因為違背天道,自古以來便是禁術。想來藤妖為了何元逆天而行,與蟲合蟲莫妖合夥引他們中計。
宛珠心裡後悔不已,要不是自己和鴉鴉好奇心重,也不會落入他們的圈套中,誤了性命。
“好熱鬧呀!”安靜的街上,靈力飛舞流動,一道陌生的聲音突兀地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