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金光中重明身體不斷變大,黑色的羽翼一片片開始脫落。露出大片火紅的羽翼,還夾雜着鎏金色羽毛,長長的尾翼飄逸铄亮,比上好的綢緞還要耀眼。頭上是彩色霞冠,通身尊貴不可言。
“哇——”
當黑色羽翼全部褪去,一隻美麗震撼人心的神鳥出現在原地,他美得如同東海上最美的朝霞,絢爛而奪目,是造物主最好的得意之作。
宛珠被這種美震撼在原地。
“小爺的俊俏可是數一數二的!”她還記得在三途河上常常聽到重明給鬼魂吹噓,衆鬼都樂呵呵地嘴上應付他,但卻都是不信的,如今看來真是所言非虛。
“切!真是愛賣弄!”扶光不屑地睨了一眼抖着羽毛的鳥兒,偏頭不屑道。
秋在一旁看呆了,“太美了吧!”
何元也一時看癡了,“鸾鳳之态,美絕倫矣,古人誠不欺我也。”
“重明鳥的風采當年某在萬神極宴上也是見識過的,如今看來,風姿更甚當年!”伽在一旁說道。
“不愧是與鳳凰之美齊名的神鳥,”祖祈歎道,随後想到什麼,嘴角彎起,留下一抹笑影,“看來重明不必悶悶不樂了。”
話剛說完,腹部一痛,身前的宛珠暗暗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說什麼?重明這家夥可傲嬌着呢!他那點小心思豈是能放在人前說的?
身側男子喉管溢出低沉笑意,噴出的熱氣吹拂在她耳際,暈紅了耳廓。宛珠佯裝瞪了他一眼,不說話。
紅翹看着翎羽煌煌,貴不可言的重明,眼角浸濕。當年那顆落在怒彌山上的巨大石蛋終于見到真形了。
重明低頭看向自己羽毛,不再是黑黢黢的,又回到了當年遨遊于天地間的俊美。他長嘯一聲,蹦蹦跳跳跑到宛珠身旁,“珠珠,你看我多漂亮!”說完臭屁地轉了幾圈,還刻意撲棱着翅膀轉到扶光面前,看到他黑了臉才心滿意足離開。
這個臭屁又愛炫耀的家夥……
宛珠無奈地笑笑,轉頭看向紅翹,“輿元圖我們可以帶走嗎?”紅翹正要說話,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不可,這是我們的東西,憑什麼給他們?!”赤嬰不爽大呼道。
紅翹一個橫目甩過去,赤嬰的聲音便小了些,他縮縮脖子,仍不服氣,“本來就是。”
“那是主人的蛋殼,跟你有什麼關系?”紅翹橫眉怒目,鄙夷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你還是這麼無恥!”
赤嬰被她罵得無力反駁,撇撇嘴,隻得窩囊嘟囔着,“給就給呗!罵人作甚!”
美女蛇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宛珠看着這兩人,她以為赤嬰想盡辦法複活紅翹,兩人應是一對情深愛人,沒想到看這模樣完全是赤嬰剃頭擔子一頭熱。不過這兩人看着都是暴脾氣,說不到兩句就要跳腳。
她想了想,開口道,“赤嬰,我們先前約定過,替你複活紅翹,你将輿元圖交予我們。”
赤嬰撇撇嘴,譏諷道,“我娘子□□還躺在棺中,怎可說複活了?”
宛珠一窒,她已将紅翹的靈魄召回,至于是否回到肉身,還要看紅翹的意願。
果然,下一刻,紅翹俏生生豎起翹眉,兇狠狠盯着赤嬰,“你别想,老娘不會回去,你個負心漢,跟你的狐狸精過日子去吧!”
赤嬰快要哭出來了,話中卻有一絲狠厲,“我不,她敢害你,我把她殺了做成人皮燈籠。你别走好不好?”話到最後,有了懇求之意。
對面的人不再說話,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她轉頭看着靜靜躺在冰棺中的□□,或許是被保養地好,容顔一如往昔美麗,隻是失去了生氣,連她自己看着也有一絲陌生。
怔怔望着,眼裡閃過一絲悲戚,又很快隐于銀光下,難以叫人察覺。
紅翹吸了口氣,靈魄頓隐不見,冰棺裡的人倏地睜開眼,紅光閃過,那道身影便站在幾人面前。
赤嬰神情激動,就要上前拉她的手,卻又怕被她嫌棄,愣愣停在原地,眼巴巴地望着她。
“主人,我也要跟你們走,”紅翹撇開湊上來的赤嬰,對重明說道。
宛珠卻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引生符所引妖之靈,無一不是執念未消者。紅翹看着對赤嬰心灰意冷,卻不是全然無情。況且,要是紅翹走了,隻怕怒彌山中大大小小妖怪又要遭了赤嬰毒手,他在這兒可是個土霸王。
紅翹話音剛落,重明便拒絕了,“你還是留在這兒吧,我在這兒有一些朋友,你幫忙看着點,别讓他們遭了某人欺負。”說到最後,神情若有所思看向赤嬰,就差把他是個壞人挂在臉上了。
赤嬰橫眉怒目瞪他,又礙于紅翹在這兒,不敢撒潑,隻是惡劣地假笑一聲,冷哼着撇過頭。
如此,紅翹隻得答應了。
重明說完話,倏爾仰沖于天,石閣地面震顫,搖搖欲墜,似要墜倒。然而,震動很快停下,擡頭看去,重明腳下出現一塊黑亮巨石,一個單馬尾的俊俏紅衣少年站在上面,掠過雪山雲層,意氣風發,他朗笑着大力揚手喚着下面的人,“大家上來啊!”
地上的人笑看着他,一個騰躍,紛紛跳上巨石,翺翔于雪山之巅。下面紅翹跳着揮手,與他們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