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中的深木扇子遮着臉，身子在原地旋轉一圈，随後她單手将扇子慢悠悠舞着，搭配着步姿和手勢，扇子從頭頂落下，又從左到右揮動。

雪花在夜幕下驟落，如羽毛，如雨點。

潔白的雪地，留着她宛轉的足迹。

龍翼趴在窗邊大喊：“小鳥姐，快來拍照啊！”

“聖誕節，大家一起照張相——”

鳴明放下扇子：“你們真是……”

她無可奈何，眼尾卻帶着笑意，低頭往門裡走來。

兩人又回到一樓，一股香氣撲鼻得厲害，隻見天臻系着棕色的小熊圍裙，捧着一碟曲奇餅幹出來。

曲奇餅幹呈淡黃色和巧克力色兩種，做得充滿意趣，有小熊餅幹、小兔餅幹。

趙昭睜大眼睛，睫毛撲閃撲閃：天臻這麼心靈手巧嗎？

天臻将散發誘人甜香的盤子端在他身前。

“平安夜沒準備蘋果，就用這個代替吧。”

“嘗嘗。”

鳴明呆在窗邊的沙發旁，晃着扇柄看着兩人分享食物。龍翼将相機架在架子上，調試了下，竄到趙昭身邊，也就是聖誕樹前。

紅發少年吆喝着：“诶！诶！馬上拍照了！三秒！”

趙昭沒來得及放下手中的小熊餅幹，就被龍翼摟住肩膀，嘴角沾有餅幹碎屑愣然地看着鏡頭。

“茄子——”

紅毛少年笑得最開懷，他站着挂滿彩帶鈴铛的聖誕樹前，摟着左右兩人的脖子蹦跶起來。紅色發色最為熱情張揚。

被他摟住的櫻發女人不淑女地翻了個白眼，但面對相機還是揚起笑容，她的肩頭、裙角還有未化的白雪，一手拿着打開的扇子。

站在紅毛少年右邊的青年肩膀被壓垮，他一隻手拈着曲奇餅幹，慌亂地保持平衡。聽見咔擦聲，茫然地看過來，意識到錯過後懊惱地皺起眉。

青年旁邊的男人單手端着點心盤，穿着稚趣的圍裙，翹起一點嘴角，紅眸淡然地看着相機。直到聽到茄子聲，他才眨動了下眼睛。側過頭看身邊人的異動。

拍完後，龍翼匆匆沖上來看。趙昭連忙吞下餅幹，抽張紙擦了擦手，走上前。鳴明抱怨着“拍的太突然了吧”，用毛巾擦拭身上的雪。天臻則默默将盤子放在茶幾上，也走過去。

四人都趕來看照片，龍翼按動相機，驚奇：

“居然是延時攝影！”

“啊不是延時攝影，總之……”他又改口了：“把我拍得很帥！”

照片不是定格的一瞬間，而是延着拍下後延續了一兩秒，也就是所謂的動态照片。現世裡的手機攝影也有這個功能，其目的大緻是便于人抓住最美的一幕吧。

趙昭音調下滑地“嗯”了聲，攤開手有些抱怨：“太快了，沒把我拍好。”

畫面循環播放，龍翼忽然發現：“好呀！小鳥姐，你對我翻白眼。”

鳴明頗有禦姐風範地撩了下頭發：“我這是正大光明好吧。”

龍翼：“我不管我不管……”他說了一大堆，趙昭沒興趣聽，坐在沙發上，拿起天臻做的餅幹吃着。

聖誕樹一閃一閃，背景音是龍翼和鳴明的争論聲，窗外雪花飄飄，電視機小聲地播放着劇情。趙昭打了個哈欠，手邊的白瓷盤被天臻取走，才發現他不知不覺把點心吃完了。

趙昭單手摸着發燙的臉：唔。好像吃得太多了。

龍翼噔噔噔跑過來：“好啊，小昭，你吃的這麼快！”

趙昭内心os：怎麼又叫我小昭了。

鳴明跟着走過來，天臻看着鳴明、龍翼：“廚房還有。”

他從廚房端出來兩個滿滿的盤子，放到茶幾上。趙昭昏昏欲睡，被他叫醒。

“去房間睡吧。”

看着那雙紅眸，趙昭伸展了下雙手。其實他也知道該回房睡覺，但是就像每年看春晚的跨年夜般，總擔心他走了會顯得冷清，于是一直拖着。

這種暖融融到熏人的氛圍總是讓人沉醉。

但是的确該走了。趙昭點點頭，對另兩人道：“我先去休息了。”

鳴明、龍翼點點頭，龍翼揮着手，喊着：“趙昭，平安夜快樂。”

趙昭笑着回過頭，看見鳴明也道：“平安夜快樂。”

他回應：“大家快樂。”勾着嘴角，一步步走上樓梯。

卧室裡，看着窗外飛揚的雪花，趙昭心想：

雪夜，節日，朋友。确實很快樂。

真讓人舍不得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