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木頭可跟往次的不一樣,他們從頭到腳多出了一些斑駁的深痕,這些痕迹溢出有棱有角的綿密泡沫,看了幾秒,有人驚呼着:
“血,那是血!”
趙昭吞咽了下,他默默将寫字闆什麼都收拾好,做好面臨暴風雨的準備。
果然,這次不止倒數第四排坐不住了,凡是靠後的人全都躁動起來。
很快有兩人瞄準了第一排的座位,而其中,模樣病弱的青年一隊是勢弱的存在。
“把座位讓給我們!”
粗犷的男音傳來,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隻見最先站起來的那人道:“你叫趙昭是吧,你和冬子認識對嗎。”
在他的推搡下,林冬為難地沖趙昭點點頭。
那人接着道:“你可以叫我老雷,我們交個朋友怎麼樣,你和你隊友跟我們交換下座位。我們座位也不是很差,在第四排。”
“怎麼樣?我保證你們能平安到第四排。”
見趙昭不吭聲,他走下來,肌肉勃發的身軀站在那搶奪位置的兩人後面。
那兩人五大三粗,其中一人虎目圓睜,提着根梆子粗的鐵棍,毫不客氣道:“兄弟,我勸你滾到一邊去。”
老雷手一推,那人便受到巨大的沖勁,被推倒在隊友身上。
老雷笑容不明,他看着天臻,在他眼中,這個才是主事人。
“兄弟,我也不貪心,這樣。你讓你隊友把位置給我,他跟冬子正好叙叙舊如何?”
接收到老雷的示意,林冬勉強笑着嘿咻點頭:“是的是的,我也好久沒跟趙昭說過話了。”
三個人黑壓壓地圍在身邊,如城牆般将人罩起來。天臻站起身,一把長刀握在胸前。
他面色冰涼:“我不同意。你們走。”
老雷訝異,鼻間發出聲嗤笑:“不是,兄弟,你不想活命了?你以為真跟你講道理啊?”
他上下打量着趙昭,注意到折疊的輪椅,說:“他連路都走不了,值得嗎?”
天臻将刀鋒翻轉,刀面将人影照出。
“如果連重要的人都守護不了,那活着有什麼意義。”
知道他是在扮演人設,趙昭看着男人的背影,瞳孔怔然。
老雷:“那行吧,見真章吧。”
他卷好袖子,剛準備拿出武器,卻見天臻護在身後,被劉海擋住半張臉的青年舉起一把槍,無聲指着他。
趙昭面無表情,冷漠地看着老雷求饒,然後将槍對準另外兩人,那兩人哆嗦着,不敢邁動步子。
老雷認出了那是信念之槍,凡是掏出幾千積分買這“雞肋”的人就沒有簡單的。而另外兩人,則單純是被火力壓制了,他們可掏不出幾千積分,看着槍腿肚子就打抖。
槍在三人間來回打轉,趙昭能感覺到側後方林冬的眼神。他想他一定是和高中變化很大了吧。
冰涼的液體在握槍的手腕筋絡裡湧動,趙昭拉了拉天臻的袖子,将手機遞給他。
天臻将上面的話念出:“小昭說,你們可以試試已經經曆過的座位。”
他加上自己的見解:“倘若那東西在一直往前走,走到哪兒,哪排人變成木頭,那它走過的座位說不定并不納入變化中。”
那兩人對視一眼,沖其他座位的人而去,不過他們最終也沒搶到座位,隻好忐忑地坐在最後一排。而另一邊,老雷回到位置上,等待着結果。
第五排的葉飛行,覃雁渺觀看着這幕。
“沒想到這兩人還活着啊。”葉飛行點點下巴,“信念之槍?好少見有人用這個道具啊。”
覃雁渺凝視着第一排角落的人影:“就是不知道能發揮多少威力了。”
地鐵進入站台,車門打開又關閉。
這一排四人沒有争到座位,受到趙昭啟發,都跑到倒數一二排。他們将木頭人搬下,自己坐上去。
當地鐵再次啟動,他們劫後餘生地感慨:“我們活下來了!”
“天啦……”乘客發出難以置信的感歎。
座位的争搶迎來冷靜期,幾個本就後排的人走下來,觀察這些幸存者,得出的答案是他們沒有缺斤少兩,也沒看出什麼不祥之兆,似乎真的度過了殺機。
趙昭垂下眼睫,他按動着相機,陷入沉思。
他不以為危機就這樣解決了,他更害怕某種潛在的威脅沒有被發掘。他看着線路圖,馬上就要到最長的一站了。
趙昭注視着剛剛拍的照片,忽然他眼睛一動,照片上通往後方車廂的連通門什麼時候打開了?
車廂與車廂間并非暢通,而是由一道有着圓形玻璃窗的白色合金門阻隔,而相片上,這道合金門開了。
他扯了扯天臻,向他指出相機屏幕上開啟的連通門。天臻回頭看去,連通門确實是打開的,而他們與前方車廂的連通門則是緊閉的。
天臻立刻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提高音量:“後方車廂門什麼時候打開的?”
歡騰的衆人面面相觑,一時間陷入靜默。
葉飛行望向後排,皺眉重複問題:“你們後排的人,門是什麼時候打開的?”
那個率先發出木頭人的女人搖搖頭,面色煞白:“沒,沒注意。”
剛逃過一劫的幸存者大汗淋漓:“我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