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會被她說,怎麼能做到記性這麼差的,但她每次都不會多說一個字。她總會在她覺得自己不夠好時,給她慰藉。
俞召念:“我的記性還是很差,對不對。”
白荊低頭笑了笑:“還好吧。”
反正習慣了。
“什麼叫還好吧。”俞召念嘟囔道。
“就是可以接受。”
“啊?”
這是什麼回答。
聽不懂。
白荊沒再解釋。
在她吃飯的時候,俞召念突然開始變得很忙。
不是收拾這裡就是捯饬那裡,都說人在尴尬的時候,會顯得特别忙綠。俞召念很好的诠釋了。
平常她家就她一個人住,所以心情好的時候,她就收拾一下。
心情不好的時候,東西也是随手一放。
小時候不知道挨過多少罵,都改不了。
這些小事,她啊就是做不好。
母親總說她懶,丢三落四,沒有女孩子家的樣子。将來嫁人都嫁不出去,被婆婆和老公嫌棄死!
越被母親打壓指責,俞召念就越恐懼跟異性接觸,也越發讨厭社交。她喜歡跟自己呆着。
所以長大後,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擁有屬于自己的私人空間。
在屬于她自己的房子裡,她可以自由随意。沒有人會對她的生活指指點點,包括她最親近的人。
而白荊是例外。
她是唯一一個,尊重她的生活習慣,從不挑她毛病和指責她的人。她和她相處很舒服。
白荊吃完飯後,并未久留。
走之前,不知道為什麼俞召念竟然有些舍不得,但又不能表達出來,隻能邀約下次,“蘇姨做飯挺好吃的,嗯,以後你要是……”
算了。
還不知道以後是怎麼樣的。
“總之,你要是想要過來吃飯,都可以過來吃。”
“好。”
“嗯。”
-
白荊走後,俞召念癱在沙發上。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下覺得很孤獨和委屈。
從前一個人走過那麼長的路,她并不會覺得心裡有苦楚。可是,在見到她後,那種一個人的孤獨,委屈也湧上了心頭。
誰會喜歡一個人呢。
誰又願意一個人呢?
俞召念縮在沙發上哭出了聲。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了。
俞召念止住了哭聲。
心砰砰直跳,是她回來了嗎?
應該不是吧。
她都說了要走了,怎麼還會再回來。
俞召念在開門前,思緒亂飛。
門打開。
失落感撲面而來。
并不是她。
雖然心裡知道,但打開門面對事實,還是會覺得失落。
俞繁念端着水果跟排骨湯站在門外,見是她,俞召念說,“你不是知道密碼嗎,怎麼還敲門哦。”
俞繁念撇撇嘴解釋:“俞謹說你家有客人,硬要我拿水果和排骨湯下來。”家裡有客人,當然要敲門了。
萬一打擾到呢?
話雖然沒有明說,但俞召念是聽出來了。
“她走了,說有點晚了。”
俞召念剛哭過,情緒微恙。
說話的時候還帶着點小脾氣。
俞繁念放下東西後,也沒着急走,反而在沙發上坐下了。
“你不上去?”
“坐坐啊。”
“……”
姐妹倆都是有事說事,沒事就你在你屋,我睡我的屋。互不幹涉。這是多年來,已經形成的相處模式。
眼下兩人沒事的時候處在一個空間,氣氛有些尴尬。
俞召念有些不自然,怕她姐開口說她什麼。
但俞繁念什麼都沒有說,坐了幾分鐘玩了會手機後起身,“我上去了。你湯和水果沒吃的話,及時放冰箱。”
“嗯。”
“确定沒什麼事情嗎?”俞繁念問。
俞召念讪笑:“我能有什麼事情,好着呢。”
俞繁念沒再過問什麼,說了句,“你已經長大了,也比姐姐更有想法。但要學會去直面自己的内心,當然這話不單單是說給你聽的,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坦然直面的自己内心,自己缺失的那部分東西,到底是什麼。
才是屬于自己人生的終極命題。
而白荊在回去的路上也一直在想,明明也沒有那麼晚,自己為什麼要要着急走呢?
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