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義。
可就連武館的老闆也告訴白荊,我這裡隻是一個強身健體的武館,給小朋友的強度不要那麼大。教一點能給大人展示的就可以了。
可是——
在白荊看來,散打并非花拳繡腿,甚至拿來給大人看的表演。要學就好好學,要打就打的幹脆利落漂亮一些。
搞形式主義或者是弄虛作假的那一套,她不會。
她也不願意。
許是因為教學理念有悖,所以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白荊就被衆人推出來,成為衆矢之的。
武館其他的教練也在暗地裡拉幫結派,因為白荊是後來者。
但是她的課時費是最高的,而且課也排的很多。聽說還是老闆朋友介紹來的,有點背景,難免落人口舌。
雖沒有明說,但白荊明裡暗裡,早就有所察覺。
白荊第一次動了想要離職的念頭。
因為在這裡呆着不舒服。
-
白荊發生不愉快的那幾天,剛好俞召念在忙項目上的事情,兩人也好幾天沒聯系了。俞謹去了幼兒園,隻有周末才有時間去武館。
周末俞召念又出差,是蘇姨送去武館上課的。
所以,白荊停課一周的事情,俞召念是後來聽俞謹提起,然後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
在知道她出了事情後,俞召念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撥通了她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人接,俞召念蹙眉。
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俞召念心情微恙,她問俞謹,“所以,白教練現在不給你們上課了嗎?”
俞謹也有些不開心:“小朋友的課,都暫時換給别的教練了。但是我不喜歡現在的教練,我覺得他上的不好。敷衍了事,根本學不到什麼。”
“小姨,你也是家長,能不能去反應一下嘛。”
俞召念微頓。
别看俞謹才五歲,但不論從情緒表達,還是問題表述,她都說的很清楚。
大抵是遺傳的她媽媽的口才。
這點不容置疑。
俞召念一直都覺得,她姐的腦子和表達能力,打小就比她更好。
所以她姐姐可以去做銷售,跟人打交道。
但是她不可以。
俞謹再次懇求她,“小姨,你去找武館說一下嘛。好不好。”
這讓俞召念怎麼拒絕?
隻能應下話:“好好好,小姨去反應一下。”
話是應下了,可在電話撥通時,她心跳加速,心裡有點沒底。她的腦子在對方接通電話後宕機了。
“您好。這裡是‘熠星’武館。請問有什麼需求。”
呃。
那個。
明明很想表達,自己想問的是什麼。
但話到嘴邊,隻能變成一句,“不好意思,打錯了。”
無法表達。
還是無法表達。
俞召念挂斷電話,她突然感覺自己很沒用。
這麼多年了,她對接電話打電話還是很有恐懼,本能的心慌,害怕。
明明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在别人看來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在她這裡,卻無比困難。
她特别害怕接收到電話那頭,出現她無法回應的情緒。
指責、不耐煩、抱怨,甚至是怒吼,這其中的任何一種情緒,她都無法接收和接受。
因為她會很難受。
而這些電話裡會出現的情緒,大多來源于她的原生家庭。
在俞召念的記憶裡,沒到逢年過節,母親總會讓她給父親打電話。因為母親的電話撥打過去,父親根本不會接。所以總讓俞召念兩姐妹打。
姐姐說她不打,這事就會落在俞召念的頭上。
每次俞召念打電話,都會在等待很漫長的嘟嘟嘟聲後,聽到父親很不耐心的聲音,甚至還有指責她為什麼要打電話。
而抱怨和怒吼,這兩種情緒,通常是俞召念母親給她打電話時,會出現的情緒狀态。
母親會抱怨家長裡短,抱怨誰誰誰又看不起她。
甚至在俞召念沒有及時接電話時,她會怒吼。
……
這些在成長過程中,留下來的陰影,直到現在還緊緊将俞召念裹挾。
就在她覺得自己很糟糕時,她的手機響了。
她瞥了一眼。
是白荊的回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