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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北歐風格,端莊大氣。
賓客四座,熱鬧不已。
這是近幾年來,俞召念第一次到這麼多人的場合。最後一次在人很多的地方出現,是在母親的葬禮。
她見四方賓客。
衆人惋惜。
卻無人站在她們姐妹倆身後,所有人都在說俞母傻。留下兩個女兒,孤苦伶仃。無人指責她們的父親,隻說男人都這樣。
就連母親這邊的親戚,似乎也沒有人站在她的身後。
隻說女人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忍一忍就過去了。權當是為了孩子。
可在俞召念看來,她認為母親是解脫了。
擺脫了世俗對她的定義,同時也擺脫了父親對她精神上的控制。
她可以在另外一個世界,做她自己了。
眼前的畫面重疊。
白色的世界裡,俞召念一瞬恍惚。
不知是在婚禮還是在葬禮。
總之,這都是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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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高中同學會來很多,但落座時,才發現就來了一桌。原來在高中畢業後,一些沒有考上大學的同學就會進入社會工作,沒過兩年在家裡的幫襯下,結婚生子。還有一部分去念了大學,畢業後在外工作。
少部分留在了北城。還有一部分繼續讀研。也有一部分在備考。每個人的人生軌迹都不一樣。
但他們在看到俞召念時,平靜的眼底出現了波瀾。
“俞召念?!”
“還有白荊!”
“真的有很多年沒有見過你們了!”
“還有一個小朋友,這不能是你們倆的小孩吧!”
“……”
盡管很多年沒見,但班裡的同學還記得她們倆。當初白荊可是班裡的話題人物。她個子高,還是班裡唯一一個體育生。是班裡女生重點八卦和讨論的對象。
每次聊起白荊時,必定要拉着俞召念一起。
隻不過她們也從俞召念嘴裡打聽不到什麼,因為俞召念每次都聽她們說。
隻要問她關于白荊的事情,她總說不知道,不太熟。
但其實兩人私下總見面,都被班裡的同學撞見過幾次了。俞召念不知道是,高中畢業晚會那晚,她被顧青叫出去,還是班裡其他的女同學告訴白荊的。
對于白荊來說,雖然她是插班生。但因身份特殊,所以班裡的同學都很照顧她。班裡的女同學會跟她說什麼是口紅,班裡的男同學會邀請她打籃球。
還會找她教她們打拳。
文化班裡的同學和體育隊的隊員不一樣,在北城高中的那兩年,是白荊青春年少時最難忘的一段日子。
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白荊想,她不會離開北城的。
更不會離開俞召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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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過去老同學的熱情,俞召念有些不知所措。
但白荊比她更淡定,她大方和衆人打招呼:“是我們,但這不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姐姐的女兒。”
我們。
俞召念用餘光看向她。
她說的是,我們。
‘我們’這個詞,她剛剛也說給顧青聽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們’這兩個字,從白荊的嘴裡說出來,肯定和認可多了一層又一層。
是的。
我們。
俞召念也點頭落座,因為她的底氣就站在她的身邊,她含笑和周圍人大方介紹:“她是俞謹。”
“姨姨們好!”
小俞謹熱情大方,嘴甜乖巧。
班裡的女同學們被哄的笑的合不攏嘴,“哎呀,真可愛。”
“就是啊。”
“國家不是說鼓勵生育嗎?那我就要這個了。”
“順産哪有順手快呀。”
“哈哈哈哈。”
“鄭琴琴你果然是瘋了。”
“這個社會沒點病誰會結婚生小孩啊。”
“說的有道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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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很快開始。
俞謹自來熟的和周圍的人介紹:“姨姨們,我和你們說哦,這個婚禮是我媽媽和她的同事們策劃設計的哦。”
“我的媽媽叫俞繁念。”
聽到俞繁念這個名字時,旁邊那一桌的賓客紛紛回頭看了過來。
那群中年人看着這個鬼馬精靈的小孩,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俞召念,同時聽到她說,“快看,那個穿着工作服在撒花的就是我的媽媽!”衆人順着過去看過去,臉上在驚訝了幾秒鐘後,接着每個人的臉上都轉為了欣慰的笑容。
時間永遠是這個世界最有效的良藥。
傷口也會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