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旖旎。
直到兩人精疲力竭,昏昏欲睡。
……
-
北城的十月,外地遊客蜂擁而至。
周邊寺廟的廟會熱鬧不已,人們為求心中一願,紛紛前來。或是跪地佛前,或是廟會周遊。
總之,神明賦予百姓信仰的力量。
讓大家在尋常不過的日子裡,有一些新的盼頭。
因為宋愛春的關系,過去俞家兩姐妹經常要去佛堂前祭拜神明。每逢初一十五,也要在家點香跪拜。
其實在宋愛春離開的那段時間,俞召念也抄過經文。
她試圖從經文裡尋找母親離開的答案,又或者是閉上眼睛,蜷縮身子,像是尋找襁褓時期天地混沌一片的安全感。
後來宋愛春揍她的時候,她經常做出這個動作,縮在角落裡。
會讓她不再懼怕外界給她的傷害。
像是過去了很久,再回想起從前的事情,腦子裡一時竟然回想不起具體的某些畫面。
俞召念想,當一切都可以坦然面對,好像過去的所有,會離自己原來越遠。
人也會變得通透和越來越舒服。
她在吃飯的席間,問大家什麼時候有空,要不要去逛一下廟會。
這話問出時,衆人擡頭看向她。
俞繁念是無神者論,雖然她小時候經常被宋愛春拉着跪拜神明,但她從不祈願。白荊更多信奉的是道家,不服就幹,不爽就罵。而俞謹是新時代的産物,神明佛主,那是封建迷信。
所以家裡大人不提這事,她完全不知。
空氣沉默,無人應話。
俞召便自圓其說:“我就是看挺熱鬧的,想着又是一年平安順利。大家有空的話,可以去湊個熱鬧。但不去也沒關系……”
就當她沒說吧。
素日裡,大家都是關起門來過日子,尤其是她們這樣特殊的家庭,生活裡沒有男性,沒有公婆,更沒有父母。
是姐妹和伴侶的彼此幫扶和陪伴,所以平日她們都少與人結交。
既然并非是康莊大道,在幸福的時候,就要減少不必要的社交。求仙問蔔,不如自己做主。念佛誦經,不如本事在身。這也是一家人信奉的原則。
隻是很多時候,人在不同的階段,也會有不同的想法。
俞召念就是在某個瞬間,突然覺得想去湊個熱鬧。在人群從攢動裡,她試圖去尋找一些什麼。
說起湊熱鬧,一家人也确實好久沒出門玩了。
不管是去參加廟會,還是求仙問蔔,不過是一種生活方式。
沒有誰比誰高貴,互相兼容。
白荊最先接話,“可以啊,我周一有時間。”武館周末比較忙,周一到周五反而還更有空一些。
俞繁念本來想推脫,但見以俞謹一臉好奇的樣子,便應下了周一等俞謹放學後再去逛廟會。
聽說晚上的廟會會更熱鬧一些,有花燈,舞龍還有舞獅。
說是封建迷信的活動,但也不能一杆子打死。這其中還有一些非遺項目的傳承,這或許才是俞召念想要去逛一下廟會的最根本原因。
她想,是什麼樣的信念,支撐着芸芸衆生,在不斷往前走。
又是什麼會留在人們的心中,世間千變萬化,什麼才是永恒的呢?
是父母,還是伴侶,再者是家庭子女?
以及熱愛的事業?
她也不知道。
-
廟會。
年關還未至,現場卻喜氣洋洋,熱鬧不已。
各路小攤販擺攤至此,每隔一段路都會有賣香火蠟燭的店面。每個路口的寺廟,都供奉着掌管世間萬物不同的神明,觀世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王母、雷公電母、土地公公……
分工明确,方便世人祈願。
人流攢動。
年齡層次不一,穿着也不一樣,人的外貌脾性都不一樣。但終點似乎是一樣的。
就是往前走。
也隻能往前走。
沒有人在走回頭路。
隻是有的人走的快或慢,有的人喜歡半道休息,有的人更喜歡一氣呵成。有的人,喜歡邊吃邊逛,有的人則什麼都不吃,低頭行路。有的是一家幾口人,有的則是獨身前行。
還有的是蹒跚老人。
也有幾歲孩提到處亂竄。
不管是以什麼方式或者是哪一種狀态前行,最後大家都會走到廟會的盡頭,然後走到出口。
最後回到自己的落腳處。
所以你看,這便是每個人腳下的路。
堅定屬于自己的方向即可。
總會抵達自己想要和可以去到的地方,或早或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