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謹雖然跟同齡人對比,算是成熟穩重。
但她也才十歲啊!
根本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是什麼。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抽取尿液檢測是什麼的。加上白荊一臉沉重的表情,她才意識到,她非常有可能是被别人陷害了。
她在瞬間爆哭。
她不敢相信,自己因為喝了一口場内工作人員遞給她的水,說參加比賽的每名運動員都有,最後她将承受的後果是——
她被檢測出了服用違禁品興奮劑,她不僅落選,還将面臨禁賽的風險。
她哭的渾身發抖,俞召念将她抱在懷裡都沒有用。
“小姨,我沒有服用興奮劑,我沒有。我不知道那個是什麼,我不知道啊。”
“我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我們都知道的。”白荊和俞召念都非常心疼,也極力安撫她,“小姨和白教練都知道,你沒有做過那樣的事情。”
可是,這種安撫根本不管用。
“但他們都說我服用了啊。”
“嗚嗚嗚。”
像是知道自己不被外界認可一樣,俞謹哭的泣不成聲。
不管她平日裡看起來多麼成熟,獨立,但在這一刻,在面對成年人世界的灰暗時,她完全無法站立。
不知哭了多久,終于小孩子哭的累了,趴在俞召念的肩膀上睡着了。這時候俞召念才發現,這個小家夥,黑了很多。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還多了一條疤痕。
呼——
俞召念也紅了眼。
白荊小聲示意:“我出去打個電話,這事先别跟姐姐講了。我先去處理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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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合上。
白荊站在門外。
她拿出手機,其中有一個隐藏号碼。
是她一直不敢面對的。
但今天,她也是沒有辦法。
才會開這個開口。
“嘟嘟嘟——”
電話每嘟一聲,都像是過去的往事,化為錘子,在她心口上敲打。直到對方接通了電話。
-
“嗯,對,大概就是這麼一件事情。”
“您要是有關系的話,幫我查查看,那天是否有其他人僞裝成了省隊那邊的工作人員。我們這邊是可以确定的,她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服用興奮劑啊。這隻是一個省内的選拔賽,我們沒必要啊!”
“我們現在不求其他的,隻想還這小孩一個公道。我們可以接受不被選錄,但不可以是違規服用興奮劑,這對她往後的職業生涯來說,是非常沉重的一個打擊!”
“師父——”
“我也是沒辦法才求到你。”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無法面對過去。直到我自己開始當教練,才深刻意識到,這條路是有多難走。”
“師父,我也很抱歉。為了這麼大點的事情,來求您。但是,學生是真的沒辦法了。”
有真材實料又有什麼用呢。
在入門的第一關,就狠狠地摔了一跤。
這也讓白荊特别難受。
當初因為她白荊是富家子弟,所以很多陰暗的那一面,沒人敢動到她。
但現在——
不一樣了啊。
對方笑了笑說:“白荊啊。你說你這丫頭,都多少年了,還是一點都沒變。”
“那您還幫我嗎?”
當初,白荊為了要轉學。
不惜換教練,換場地訓練。她這一更換,職業生涯完全被耽擱了。白家是有點關系,但無法面面俱到。即便是在一個城市,不同的地區,都有不同的關系脈絡。
當年她做的那個決定,無疑是斷送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所以當時她的啟蒙教練是非常生氣的,好賴話全部都說盡了,但依舊無法改變她的決定。
白荊的啟蒙教練也是她的師父汪老,在北城相當有地位,很多國家隊和省隊的運動員都是他帶出來的。
他自己也是最早一批獲得UFC拳王金腰帶的得主,可以說早年北城的武術散打格鬥,都被他和他的學生壟斷了。
是後來,慢慢有了别的幫派進來。
便南北兩地分布,汪老占據南邊,其他俱樂部和武館占據北面。當時的北城高中在北面,所以後來的事情,不論是白荊還是白家,都讓汪老覺得心痛。
他同白家早年就認識,才收下白荊這個關門弟子。就連何合都隻是他的徒弟帶的,隻有白荊是她手把手教的。
但沒想到啊。
這小孩不知道是魔怔了還是怎麼的,總之就是走了另外一條路。後來白家沒落,誰也不知道最後是那樣的結局。
為此汪老也隐居,不再參合江湖上的事情。
直到這一個電話打來。
汪老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她手把手教白荊打拳的歲月了。
電話挂斷的最後,對方在電話裡用暗啞的聲音說:“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都事小。你這個小屁孩,也該來看看你的師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