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自己還開公司,開武館。在這背後,腳下要邁出去的每一步,都跟人際關系脫離不了。
“老祖宗說,陰陽調和,不單單是男女搭配,更多的是互相學習。男性學習女性的柔軟溫和,女性學習男性的力量勇猛。白荊,這是一個學習的過程,說明你要長大了哦。”
在俞繁念看來,雖然她的這兩個妹妹,都已經成年,也自己開了公司和武館,自己做了老闆,但其實還是小孩子心态。
是很難人可貴,但往往也是最痛苦的。
因為外界給她們的回饋,和内心所想,并不一樣。
她們自身會産生的自我否定,足夠殺死一切,她們内心最初的堅持。
俞繁念最後說,“這是好事啊。”
“凡發生皆有利于我們。”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多樣性的。”
“所有的過往,皆為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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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聽了很多。
可是改變很難啊。
在國外的那六年,白荊每天都在想,也想改變。
但是,她試過,改了以後,她快不認識自己了。在痛苦得快要死掉時,她決定放下過去所有,回到北城。
尋找最開始也是最為真實的她自己。
所以,現在回到北城的她,也要改變嗎?
在她所擅長的領域裡,去改變自己的為人處事。去改變原本的自己,去适應這個社會的規則。
是這樣嗎?
她會像大多數人那樣,應酬,談合作,做生意嗎?
而不是腳踏實地去帶學生訓練,帶他們比賽,帶他們去找到屬于自己的方向,是這樣的嗎?
白荊内心的信念開始動搖。
最近這陣子,她接觸了太多人,雖然都是同門師兄弟,但也各有差别。
大多數都是看在汪老的面子,主動維系關系,隻為搭線。
白荊不擅長應對和處理這些事情,但因為都是同門,她幾乎沒有拒絕。
畢竟她的武館往後想要在北城徹底紮根,還需要多方人脈。
她也試着讓自己去接受了,但在夜深人靜時,她會很疲倦。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麼,跟這個噓寒問暖,跟那個推杯換盞。
人人的臉上,都戴着面具。
看不到背後真實的樣子。
“也許,我也要慢慢試着去接受,人在不同階段,會有不同的狀态。在不同人的面前,也應該是不一樣的。人和人之間,都隻不過是一場戲。”
白荊在心裡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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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的日子,不知道持續了多久,直到俞召念在一個悶熱的午後醒來。睡前她開了空調定時,空調自動關機後,她被熱醒。
房間的窗簾一直緊拉着。
這幾天都是如此,她就沒拉開看過。
整個人疲倦而昏沉。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拉開了窗簾,夕陽躍入眼簾,天空是漸變黃色,車來人往,每個人都知道自己的方向和腳下要走的路。
她閉着眼睛,頭往後仰了仰。
幾秒鐘後,她睜開了眼睛。
看到了天花闆。
她想,她應該要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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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俞召念拉開房間的門時,最先聞到的是飯香味。
接着她看到了在廚房裡忙活的白荊,她聽到動靜後,立馬從廚房探出了她腦袋,她說:“阿念,你醒了啊!”
“飯馬上就好了,我想着最近這陣子,你挺累的。買了菜,煲了湯。做一頓好吃的,給你補一補。”
“你坐在沙發上等一會哦,晚餐馬上就好。”
所有的一切虛無,在此刻有了具體。俞召念在這一瞬間,似乎醍醐灌頂。
她忽然笑了笑。
人既然活着,就要真切的感受到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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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這陣子兩人都挺忙的,家裡都沒有怎麼開火。
俞召念以為這樣的狀态還會持續一陣子,但很快就破冰了。白荊的廚藝,确實可以抓住她的胃。
可口的飯菜真切入口後,好像所有的不好的事情都消散了。
俞召念說:“謝謝你啊,白荊。”
“明明你比我還忙,每次你都會抽空給我做飯。”
白荊給她的碗裡加了一勺湯,回她:“傻瓜,我再忙也要給你做飯吃的呀。”
“那對不起嘛。”
“前幾天是我……”
“沒關系。”白荊立馬接過話,“原諒你了。”
“罰你,今晚晚點睡覺吧。”
“……”
确定隻是晚點睡覺那麼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