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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未央宮也在爆發另一場風暴。
湯匙摔在地上,羊羹灑落一地,碎瓷飛濺!
“怎會如此,李鶴年怎麼可能輸!”
清娆失态站起,眼睛死死逼住宦官:“李鶴年可是大邺最強的靈武者!”
宦官頭皮發麻,神色畏縮。
他委屈地想,那就是輸了嘛……
人家傳話小校的原話更難聽呢,“不到一個回合,便見神策骁衛斬斷一臂,随意擲入李判官懷中,切面極為平整”,再有什麼“思索左右花了些時間”。
可這些虎狼兇殘之詞直接說給柔月殿下,不得被腿打斷?
帝姬一陣頭暈眼花,她勉強穩住身體,問最要命的問題:“李鶴年現在如何?胳膊能接上麼?會影響實力麼?”
“沉月殿下當場便請來了醫官,目前說是性命無虞……”
“單活下來有狗屁用!”
失态驚怒之下,清娆竟說了粗鄙之語,引得尊後皺眉。
自己這個女兒何時如此沉不住氣,稍微遇些挫折便如此急躁。
尊後放下玉筷,示意衆宮人退下,有消息及時回報。
殿中無人,雍容女子緩緩道:“清娆,你失态了。”
“母後!這次行動為何會失敗?”
“不是各種調查都說虞觀南是個廢物麼?如果他真的是谶言中的貴人,那清蕪豈不是手握天命?”
“清娆,冷靜。”
清娆咬着唇道:“母後…女兒不能嫁廢人啊。”
“你想孤出面悔婚?但這樁婚事當初不是你執意奪來的麼。”
清娆沒有說話,可眼神卻在表達一個意思:也不是自己主動讓李鶴年廢掉虞觀南的。
“事已至此,你先去探望鶴年。”尊後微微阖目,徐徐道,“無論如何,他目前還是你的未婚驸馬,也是為孤辦事受傷。”
“隻是斷臂而已,不至于局面盡毀。”
發現尊後意圖僅止于此,清娆心中産生莫大失望。
她怎會變得如此膚淺。
李鶴年斷臂确實是仙人計劃受挫,但關自己何事。
她心底另一個絕妙點子反而越發蠢蠢欲動。
“母後,且聽女兒一言。”她頓了頓,輕聲的言語仿佛羽毛在人心頭微勾,“女婿得力,是否永遠比不上女兒得力?”
尊後靜靜瞧着她,沒有否認。
清娆道:“李鶴年為七殺命宮,于大計确實有用,可若是他胳膊殘疾導緻修為有缺,再稀罕的命宮也會因而受累,黯然失色,對麼?”
沒錯,李鶴年年紀輕輕能有如此成就,自然命數不凡。
他所擁有的七殺命宮,正掌殺伐,天克魑魅魍魉。
仙人一早便物色好這位七殺命主,才示意尊後篡改遺诏也要掌握住李鶴年,也正因如此才叫清娆如此稀罕他。
隻是沒想到李鶴年如此不中用,做個小任務居然疑似将自己玩廢了。
也怪仙人為了淳樸風味,不叫她們告知李鶴年,才令他如此魯莽。
“醫官還沒去看,靈丹妙藥盡管用,長生天萬花谷的仙家也還未離去,或許能毫無隐患痊愈。”
“但如果當真無救……”
清娆聲音轉輕。
“清蕪的命宮可以褫奪,李鶴年便不行麼?”
輕言細語,卻石破天驚!
清娆望着母親,徹底不再遮掩,透着濃烈的渴望,眼裡滿是野心勃勃的光。
“其實女兒并不介意做望門寡。”
當然,她更不介意成為七殺命主。
執掌殺伐的七殺,可比依靠缥缈運氣的五福命宮更令她中意。
尊後緩緩颔首:“那便看能不能救回來吧,若是廢了,我會與仙人說,便按照你說的做。”
清娆喜上眉梢,心中長年隐痛終于得到纾解的希望。
驸馬切磋失敗就失敗,清娆沒那麼在乎臉面這種虛浮東西。
若是李鶴年完好無損,她心中再有圖謀也必須強壓着與他夫婦和諧,誰叫他竟是個不中用的蠢貨。
“我這就去探望李阿兄。”她笑吟吟道。
母後的退讓就是默許。
什麼驸馬,什麼自小仰慕,什麼奪婚——李鶴年的天命,她奪定了!
*
京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