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們救他們。”梁驷回應簡短,卻足以驅散蘇北歌方才所生的陰霾。
正當蘇北歌沉浸在如何解救雲荒村村民的思緒中時,梁驷已悄然蹲下身,指尖輕撚起一塊細碎的石子,在地面上緩緩勾勒出一幅簡易的村落布局圖。夕陽的餘晖灑落,為這臨時的戰術闆添了幾分凝重而又不失希望的光芒。
“小一,你看,雲荒村的布局大緻如此,”他邊畫邊解釋,聲音低沉而充滿策略感,“卞炔的居所位于村落的東南角,要想悄無聲息地接近,我們必須避開正面可能的視線,繞過牧家的後院,再穿過那片低矮的黃土屋區。那裡地形複雜,便于隐蔽。”
蘇北歌蹲下身,目光緊随着梁驷指尖的移動,每一個細節都烙印在她的心中。她細細聆聽,同時心中暗自贊歎梁驷的敏銳與周全,卻也難免生出幾分憂慮——僅憑他們兩人,真的能應對那些未知的威脅嗎?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梁驷輕輕一笑,“正面沖突定然上策,我們需智取,而非硬拼。”
他頓了頓,望向蘇北歌,微微一笑,“而且,我需要你的幫助,小一。”
“我怎麼做?”蘇北歌滿臉不解。
梁驷張口說道,“首先,我需要盡可能精确地知道對方的大緻人數及分布,這樣才能更好地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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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歌心中頓時有了計較,“我可以試試讓附近的鳥兒幫忙确認。”
言罷,她閉目凝神,口中默念起咒語,似乎正在與它們進行着無聲的交流。
雖然自影谷歸來後,蘇北歌的靈力已不複往昔,但奇怪的事,那份源自巫血天賦的觸感卻似乎比以往更為強烈。不多時,幾聲清脆的鳥鳴劃破甯靜,數隻色彩斑斓的鳥兒自林間翩然而至,它們圍繞着蘇北歌輕盈盤旋,清脆的叫聲中似乎蘊含着某種信息。
蘇北歌輕輕點頭,随後揮手示意,那些鳥兒便如同得到了指令一般,紛紛振翅高飛,消失在天際。
待鳥兒散去,她轉向梁驷,語氣中帶着幾分自信:“卞大夫的居所内共有七人,其中三人身着相同顔色的服飾,我猜測那便是外來之人;剩餘四人應是被挾持的雲荒村村民。”
“三人,人數尚在可控範圍。但……”
梁驷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一抹慎重,“不知那三人武力深淺,若是尋常刺客,我獨自應對或不成問題。”
“阿驷。”蘇北歌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頭,“除了卞大夫屋内,隔壁與對面的屋舍内也各藏着兩人,這樣算來,雲荒村内的外來之人比我們預想的要多。”
梁驷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在地面上的石子布局圖上輕點,仿佛在模拟着每一個可能的行動方案。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隻剩下兩人輕微的呼吸聲和遠處偶爾傳來的風聲。
蘇北歌脫口道:“我可以幫忙的。”
梁驷果斷拒絕,“不,小一,我不能讓你涉險。”
氣氛此時陷入了僵持,梁驷的目光在蘇北歌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突然開口道,“小一,你是否可嘗試那日巫姑所授的控心之術?如此,我們便可将那些人的心智迷惑住,進而直接救出村民們。”
蘇北歌未曾料到梁驷會提及此事。她的心頭一慌,眼神開始閃爍不定,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心中慌亂如麻。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内心的波瀾,低聲嘟囔道:“我做不到了……”
“為何?”
蘇北歌的目光低垂,避開了梁驷探尋的視線,她輕咬下唇,編織出一個謊言:“那日你也看到了,我天賦不高,迷惑人心之術需極高靈力支撐,并非每次都能成功。若是我們貿然嘗試,萬一失敗了,豈不是打草驚蛇,反而害了雲荒村的村民?”
梁驷聞言,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他沉吟片刻,最終緩緩點頭,似乎接受了蘇北歌的解釋。“你說得對,我們不能冒險。”
就在這時,蘇北歌靈機一動,仿佛夜空中劃過的一道流星,瞬間點亮了她的思緒。
“我們可以找幫手!”
她望向梁驷,目光炯炯地說道:“我雖無法直接施展傀儡之術,但我通靈術百試百靈,可以召喚周圍的野獸過來幫忙。”
梁驷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贊道:“此計可行。”
但他的很快欣喜就被擔憂所取代,“隻是,小一,雖然召喚野獸對你來說并非難事,但你确認可控制其野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