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樣子是對太子一點好感都無啊?顧書言憂慮地蹙眉。
再道聲珍重,魏舒月回到母親身邊,扶着母親上了馬車。
她掀開簾子對顧家三姐妹揮了揮手,随着馬車的行駛,顧府門前的幾道身影漸漸縮小,直至拐彎後消失于眼前。
“阿月别舍不得了,你二舅舅丁憂後,會到長安任職,屆時你們姐妹幾個又可以在一塊兒了。”魏夫人察覺到女兒有些悶悶不樂,遂開口勸道。
那也要等到三年後了,她默默地放下簾子。
馬車緩緩在馳道上行駛。
日漸黃昏,就近尋了家客棧住宿。
魏舒月推窗望月,正覺無聊之際,一簇淩厲的風直逼而至。
她眼疾手快地伸手扣住,手心一涼,一枚飛镖已然落入掌中。
“阿月,快過來歇息罷。”
母親在身後喚她。
她捏緊掌心裡的飛镖,頭也不回地答應一聲,身形卻不動,不着痕迹地将飛镖上的紙條摘下來,就着光線粗略地看了一眼。
掩上窗,她故作平靜地折身走到床榻默默地躺下。
耳畔是母親勻密綿長的呼吸聲,魏舒月睜眼望着帳頂,暗自思量要不要依約前去?
躊躇片刻後,魏舒月悄然起身走了出去。
翻出院牆,迎面有寒風襲來,她愕然閃身避開,旋即回頭撒出藏在袖裡的飛針。
對方躲之不及,中針猛退。
魏舒月正要乘勝追擊,忽聞屋頂獵獵風聲往下墜落,她腳步一頓,目光所及之處,黑衣人圍堵在前,身後退路亦被堵住。
“你們是誰?”她冷聲問道。
“魏小姐不愧仗劍門下高徒,一身功夫出神入化。”為首的黑衣人故意壓着語調,叫人聽不出喜怒。
“閣下認得我?”魏舒月好奇地微微挑眉。
黑衣首領不答,單手做了個手勢,手下立即合圍而上。
如此不按常理出牌,魏舒月難免有些生怒,她出手直擊一人,不出三招邊奪下對方手裡的環首刀。
一刀在手,她氣勢更勝,出刀快大猛攻,絲毫不回防的架勢反倒逼得黑衣人直退。
她橫刀架住黑衣人的刀,淩厲扭轉,将刀狠狠擲向拐角處。
環首刀破空而至,堪堪落在腳邊,藏匿在那裡的杜若岚本能地往後一縮,面上僵了又僵。
她暗暗忖度魏舒月是否得知她躲在此處?
來不及多想,她抽劍而出,幾個縱躍飛奔至魏舒月身畔。
魏舒月隻是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回身就劈向偷襲的黑衣人。
杜若岚眼裡有驚色掠過,眼下應敵為先,壓在心口的情緒她隻能自己消化。
她對魏舒月一直是有些不服氣的,同是女子,一樣會功夫,偏偏魏舒月俘獲了太子的心?
她陪伴太子身側十多年,卻比不上偶然出現的魏舒月。
目光不自覺地追随着魏舒月飄逸翻飛的身影,清冷月色灑在她仿佛畫筆勾勒的完美側臉,溫潤美玉般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柔光,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真是天生麗質惹人妒,杜若岚吞了吞口水,她承認自己确實不如魏舒月生得美。
可又不想把太子當做貪圖美色之人。
“小心!”
耳畔忽然響起魏舒月的提醒,聲落人至,随着她鬓角一縷發絲被劍芒挑落,魏舒月手裡的環首刀與刺來的劍交擊出一聲刺耳的争鳴。
杜若岚慌忙閃身避開,一顆心兀自怦怦亂跳。
“想什麼呢?”
魏舒月一聲質問将她從怔懵中拉回神來。
“一時失手罷了。”她抿了抿唇,才不願對魏舒月示弱。
說罷,咬牙攜劍而上。
二人互相配合,黑衣人占不到一絲便宜。
“撤!”
黑衣首領惱怒地咬牙。
眼看着黑衣人盡散而去,魏舒月欲追,腕子讓人攥住止住了她的腳步。
“窮寇莫追。”杜若岚被她清淩淩的眼神凝視,莫名心頭發虛。
魏舒月甩開她手,毅然追了過去。
杜若岚好不容易對她生出的一絲好感轉瞬消失殆盡,她咬牙跺腳,不得不緊跟其後。
二人一前一後跟着黑衣人穿越山林,遠遠的見到一偌大的城營,腳步不覺一頓。
身後“嘩啦”一聲響,二女回頭就見一個喬裝打扮的士兵現身于前。
“是你?”杜若岚驚訝道。
聽她的語氣似乎認識此人?魏舒月審視的目光落在杜若岚身上。
“前方不可冒進。”
士兵的話剛一出口,轉瞬,樹後烏泱泱地竄出一批批步伐齊整的衛兵來。
裡三層外三層地将三人圍了個密不透風。
“性命要緊,不可頑抗。”士兵低聲提醒,默默地搖了搖頭。
這是要她們束手就擒?
魏舒月和杜若岚互望一眼,握住刀柄的手緊了緊。
看着眼前的架勢,她們似乎别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