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躺進了被窩裡,雖然精神不濟,身體不适,但身心卻很愉悅。
“我回到了人間。”
雖然這隻是縣醫院,但是病人卻一點都不少,病房外十分吵鬧。
當天晚上,夏明棠就迎來了他的室友,不對,應該說病友,又一位被釣魚佬救起的落水青年。
“嗚嗚嗚…她不愛我嗚嗚嗚嗚。”
這位大哥來的時候相當精神,除了身上濕透以外,叫喊的聲音中氣十足,半點沒有溺水者的虛弱。
熟悉的病房,熟悉的警察,夏明棠滿臉無語地看着這個為情自/殺的男人。
在哭哭啼啼中,大家總算搞清楚事情的經過。
簡單來說,就是暗戀敗犬在女神官宣戀愛後破防了,想以自己跳河自/殺來阻止女神和她對象在一起。
夏明棠:……就很難評。
“嗚哇哇哇!她甯願我洗,也不願意跟那個男人分手!”
敗犬病人哭嚎着,突然哭聲突然一滞,爬起來就抓住了正在記錄的年輕警察的手。
“哎哎哎!你幹什麼!”
年輕的小警察吓了一跳,胡警官趕緊過來幫忙扯開病人。
但是沒想到這人力氣賊大,又分出一手抓住了年長的胡警官。
“警察叔叔!你們有通知靜靜嗎?她知道我現在在醫院嗎?”
青年兩手緊緊抓着兩位可憐的民警,激動問道。
原本混亂的病房一片寂靜,充斥着一股難言的氣氛。
胡警官冷漠開口:“沒有,至少也要在筆錄做完之後才能通知。”
然後,這位愛而不得的男青年就放開了警察叔叔,在病床上扭曲爬行,嚎求着讓他們把靜靜叫過來。
夏明棠目瞪口呆,不是哥們!我們是你play的一環嗎?你這應該算占用警用資源了吧?!
很顯然,兩位民警也是這樣想的,他們拒絕了男人的無理取鬧。
民警離開後,一波又一波的病友和護士小姐姐跑來路過,都是來圍觀這位愛情敗犬的。
深夜的雙人病房十分熱鬧,但那位故事中的另一位主角靜靜卻始終沒有出現。
夏明棠看了下時間,已經快淩晨兩點了,估摸着那個靜靜也不會來了。
于是他撐起自己病弱的身體,下去關了燈,帶上了門。
黑暗中,隔壁床上出現了開水壺燒開一般的哭聲。
重新躺進自己溫暖被窩的夏明棠:好吵……
夏明棠身體恢複的很快,他謊稱失憶,本想着混個身份證,但是警察那邊卻遲遲不給他辦。
他猜測公安局裡紅通網逃都要翻爛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院了,主要是隔壁床的陳曉易實在是太煩了,每天兩眼一睜就是他悲壯的暗戀故事。
“你說,她為什麼不願意愛一下我呢?我能為了她去死。”
陳曉易眼下挂着碩大的黑眼圈,迷茫地看向剛出衛生間的病友。
夏明棠:……
他歎了一口氣,開口:“她為什麼要愛你呢?”
陳曉易:“我能為了她去死哎!”
夏明棠白眼:“是啊,你能為她去死,一個男人因為她要去死,她不害怕嗎?人家都怕死你了!”
陳曉易臉都氣紅了。
“不可能!”
夏明棠:“你是不是覺得人家應該很感動?應該跑來心疼你,安慰你,然後分手跟你談戀愛。”
他直直注視着男人,眼含嘲諷。
“怎麼可能,你在自我感動什麼啊,一個因為暗戀失敗就要死要活的人,誰敢去接近?”
“是我我也不敢,畢竟一不小心就要背負上一條人命了,多可怕啊。”
夏明棠耐心快要耗盡,他伸出食指指着男人。
“你,後面在這個病房裡不要再給我提你那個暗戀故事,無能的變/态/騷擾狂,我要是人家女孩,早報警抓你了。”
隔壁床再次發出開水壺一般的哭聲。
夏明棠看着在病床上翻滾成奇行種的男人,十分無力,他都想報警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陳曉易再也沒搭理過這個無情的男人,他天天出門去跟護士台的小姐姐們講自己感人泣下的愛情故事。
然後在出院前,成功移情别戀,勾搭上了一個剛畢業的實習護士。
夏明棠知道後,一時都不知道該做何表情。
“為了靜靜我可以去死!希望你以後對你女朋友也能這樣。”
他送上出院祝福,完全不理會背後的争吵聲。
一周後,他身體基本恢複的差不多了,住院醫師檢查過後就通知警察那邊來辦理出院。
因為笃定公安局那邊查不出什麼,所以夏明棠完全不帶怕的,甚至窩在警車的後座裡覺得很安心。
警車一路風馳電掣,開了足足四個個小時。
夏明棠很好奇,縣公安局這麼遠的嗎?
開車的民警搖頭:“怎麼可能,我們早過公安局了,現在我們在去市裡呢。”
“市裡?”夏明棠不解。
“為什麼要去市裡,身份證也是需要在市裡才能辦嗎?”
聽着青年毫無常識的問題,民警笑了。
“不是的,現在還不是你辦身份證的時候。”
夏明棠不理解,難不成他從靈界回來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副駕駛的年輕警察看他忐忑的樣子,安撫道:
“不用擔心,帶你去市裡是有好事。”
開車民警等起了紅燈,也跟着道:
“小夥子,你在住院時我們可沒閑着,你的血樣送到了市裡的基因庫,這兩天比對結果出來了,我們找到了你的親人。”
青年擡頭,表情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