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瞪着他,怒罵,“你瞧你什麼眼光!”
阿布拉克薩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看看莊園?就跟以前一模一樣,不過,我在你卧室下面給你種了一一園子的花。看你這樣,年紀大了,躁郁症也好了?不神經了,倒是挺躁的。”
阿布拉克薩斯生氣的看着他爸爸,藍色眼睛裡一如從前一樣,“你都老得快死了,不也活着!”
查理這才覺得,他從前幼稚瘋癫的孩子,真的回家了。
——
托馬斯享受享受着他孩子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并且覺得那些人對盧恩有偏見,瞧瞧他孩子,乖巧聽話。
“你頭發怎麼回事?”在莊園大廳裡,托馬斯說,
“什麼怎麼回事,我就長這樣。”
托馬斯不再糾結,覺得有必要交代一下今後的生活的注意事項,“盧恩,現在他回來了,我希望你對他好一點。”
“憑什麼?”
“他經受了難以想象的痛苦,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
“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沒關系!不要來要求我!”
那小孩桀骜的樣子讓他一陣頭疼,托馬斯覺得自己呼吸都困難了點,“那盧克呢?你為什麼也欺負他?”
“誰讓他長得那麼好欺負!而且,就跟我說得一樣,這個小孩,他是來分我的遺産的!”
托馬斯立刻就懊悔以往他教小孩的方式,也忽略了他還活着就被惦記财産這件事,他嚴肅地看着這個孩子,“随便你,随便你欺負誰去,他們倆不行。你必須給我安分點,不準欺負阿布拉克薩斯,小孩…你随意吧。”
小孩本來不怎麼在乎他父親的話,結果瞥見那不同往日的神情是嚴厲又肅穆,頓時煩躁得大喊,“安德烈耶維奇·斯維特利科夫!”
連叫了幾遍,一個膚色白得幾乎能看到血管的高個子青年才從外面進來,對托馬斯首先緻禮,然後有點無奈地對那孩子說:“怎麼了?我才一會兒不見你,你就鬧起來了?”
小孩哒哒跑過去,攥住他的胳膊,“你帶我去西伯利亞,我要離家出走!這老頭子根本不在乎我!我要永遠離開這裡!”
托馬斯并未搭理這話,胸口又痛起來,腦海裡不由自主又浮現另一個叫他老頭的小孩。
他到底有多年紀大!怎麼哪個小孩都喜歡叫他老頭!
盧恩眼見托馬斯一點都不理他,怒氣沖沖,撒開安德烈耶維奇的手臂,跑出去。後者企圖攔他,沒攔住。
他隻好看向沙發上氣定神閑的人。
“BOSS?”
托馬斯揮手,并不擔心他任性的小孩,“看着點他,别讓他給我惹事!”
高個子青年得令,走出去。
蓦然心口疼得讓他忍不住顫抖起來,托馬斯覺得有點不正常,他起身,上樓。
——
等到稍晚一些,暗夜的君主,從睡夢中醒來。
心口的傷口愈合得不怎麼樣,武士刀從前胸插進後背,幾乎将他捅穿,他在醫院待了兩個星期,傷口差不多已經不流血,也快要愈合完整的時候,他就出院了。打定主意必須在阿布拉克薩斯再次的逃離念頭湧上他那癫狂的腦袋時,将他帶回倫敦。
隻要見到了盧恩,見到了奧萊恩,見到了查理,他就再也不用擔心,阿布拉克薩斯會再次離他而去。
然而心知肚明他的情人在乎他的朋友親人比在乎他自己這件事,讓他有點不爽。
再怎麼不爽,黑暗中的托馬斯·岡特·斯萊特林,将目光落在窗台書桌上的那副王冠上,星光照在鑽石上,璀璨奪目,一如往昔。
阿布拉克薩斯,屬于他的酒神,永遠隻能屬于他。
他可以犧牲一切。
——
清晨一縷陽光照在他面頰上的時候,托馬斯睜開眼睛,看見盧恩笑意盈盈的笑臉,但是後者幾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不懷好意的想法。
“讨好我沒用,盧恩。”
盧恩輕快地将他扶坐起來,“爸爸,我想清楚了,要是你死了,我一點遺産都拿不到,所以,我決定好好聽你的話。”
這話也真不中聽,然而小孩那眼中雀躍的光,讓托馬斯一陣欣慰,“最好如此。”
“dad,你好好養傷,”盧恩給他拿來洗漱用品,洗了臉,漱了口,然後,安德烈耶維奇端着早餐進來。“是我親手做的!”
托馬斯摸不着頭腦,不是說他對他孩子這無微不至的照顧感到新奇,實際上他還沒到不能自理的程度,安德烈耶維奇為什麼也跟着他一起胡鬧?
“你下毒了?”對他孩子的秉性一清二楚的托馬斯,看着那做得不怎麼色香味具美的早餐,遲遲不敢動手,
“那你等會跟我一起,把阿布拉克薩斯帶回來!”
果不其然,看見小孩捏着玻璃杯,看着他的眼神,好像要将那杯牛奶潑到他臉上似的。
門外的保镖輕聲咳了兩聲,盧恩使用要将玻璃杯給捏碎的力度,輕巧将杯子擱在他手上,露出一個驚悚的笑容,略微點點頭,“好的,父親。”
等他出去之後,托馬斯才心滿意足地将煎蛋叉進嘴裡,笑起來。
而這邊的盧恩,已經快要怄死了,“你出得什麼馊主意!安德烈耶維奇·斯維特利科夫!”
“你能不能别叫我的全名。你一叫,我要被你吓死了,準沒好事!小少爺!”
“我就叫,安德烈耶維奇·斯維特利科夫……安德烈——”
“随你随你,”
被他這麼一說,盧恩也找到了點理智,“計劃持續進行,我就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待得下去!”
安德烈不由得搖搖他,捏他的臉頰,“計劃不是這樣的,你别執行錯了,小孩,他是你爸爸,你别對他太過分。”
盧恩瞪着他,忽然眨巴着眼睛,“我隻有托馬斯一個爸爸!兩個男人能生出小孩嗎!安德烈耶維奇,你不要糊弄我!沒人能騙得了我!”
“好,你聰明得很。總之,你安分點,你得長大了,你才能有自主權。”安德烈揉揉他的腦袋,黑發染得有點不均勻,發根處還沒沾到顔色。
小孩點點頭,心中卻燃起來怒火!
他絕不要認他!
要是阿布拉克薩斯心裡有他,又怎麼會抛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