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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烏栖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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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收聚,而後漸消漸隐,重矅從暮色裡走來。

蕭珏奄奄一息倒在血泊裡,渾身血肉翻飛,體無完膚。

他雙眼緊阖,顫抖不止,攥着被血染透的清心鈴,不停呢喃:“無涯,無涯……”似是要将這個名字刻進靈魂。

風帶着呢喃吹來,明明是春日,卻帶着刺骨寒涼。

重矅蹲下身子,伸手覆在他的天靈蓋上。

一道金光從他眉心侵入,瞬間将他整個人籠罩起來。

金光之下,一覽無遺,纖毫畢現。

無數幽冥寄居,早已将他血肉魂魄吃空殆盡,隻餘半片殘魂反噬幽冥而存,附着在一具千瘡百孔的靈偶之上……

金光黯去,風過無聲。

四周一片靜默,良久,他俯身将人抱起來,一步一步朝長安堂走去……

浮生三千夢。

是緣亦是劫。

*

都知道長安堂多了兩個夥計,但堂中依舊隻有秋時和夏姝兩個人忙活。

這麼多年,長安堂收留過形形色色的人,有些隻是數日,有些長達數月,隻有秋時和夏姝一留便是十多年。

秋時從前并不在意這些過客,但這一回,卻處處看這個叫花隐的不順眼。

他認定他是老石膝下那個不孝子。作為兒子,這麼多年,不曾回來探望過老石,如今好不容易回來,卻又整日窩在自己院子裡,絲毫不知幫襯,連他這做學徒的都看不過眼。

可老石卻不在意。

秋時想不通老石為何縱容這不孝子,卻又發作不得,每日陰着臉進進出出,指望那人能良心發現。

可惜并沒有。

春生也奇怪,明明跟人非親非故,卻總是湊在這人跟前。

他是前段時間流落至此,心智有很嚴重的問題,老石說,大約隻相當于八歲孩童。因他之前每天都來長安堂,老石覺得他跟這裡有緣,就把他留了下來,還取了名字。

但之前他卻不像孩子,萎靡、衰敗,像一截折斷的枯枝,從裡到外都已經凋零枯萎。現如今,整天圍着那個叫花隐的轉,“哥哥”“哥哥”的喚着,道真有孩童的稚氣。這讓他很難不生氣。

但夏姝說,那是因為花公子照顧用心。秋時不以為然,他打心底覺得花隐就是個矜貴人,隻有别人伺候他的份。

午後,天光晴好。

老石托人買了些好茶讓他給人送過來,他不情不願進了院子,窗戶微開着,隐約能聽到一點笑聲。

他不願承認夏姝所說的事實,将茶罐放在院中的石桌上,氣呼呼的出去了。

屋内。

花隐正在替剛剛沐浴後的春生擦拭身子,他乖巧的坐在榻上,任由他手中的毛巾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他手上的力道大小适中,體貼又不失周到,隻是碰到腰腹處,總讓春生忍不住咯咯失笑,縮開身子又被拽回來。

花隐問他:“好笑嗎?”

春生說:“癢……”

花隐卻笑不出來,他這副身子因為常年修行,不曾懈怠的緣故,脊背、腰腹緊實有緻,四肢勁瘦有力,本該是極為賞心悅目的畫面,但渾身卻遍布各種猙獰的傷疤,大大小小,新舊交疊,極為駭人。

他沒打算現在與他深究,隻是用神力不動聲色的解決他怕癢這個問題,又替他換上幹淨衣物,包住他的濕發,仔細擦幹。

春生每次都專注又認真的注視着他,他能清楚感覺到,自己被溫柔以待,像是被他捧在掌心,連自己的頭發都在被呵護。

他仰起臉,不由自主的開心說道:“哥哥,我喜歡……”

花隐問他:“喜歡什麼?”

“喜歡這樣。”他的眼睛溫柔明亮,真切的喜歡彌漫在眼底。雖然無法明白表達内心,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感受。

花隐見怪不怪。這段時間,他常說這樣的話,似乎他對他做任何事,他都喜歡,而讓他開心更是簡單。他從未想過,他是如此容易滿足。

花隐将他的濕發一點點擦幹,打理整齊,使它們如雪色雲錦般鋪垂到腰間,然後輕點他的額頭:“睡會吧。”

春生乖巧的躺好,花隐替他掖好被子,他卻不肯阖眼。花隐伸手阖上他的眼睛,反被按住,不讓他抽走,帶着隐隐的不安,似乎隻要這個人不在他的視線裡,他就會莫名不安起來:“要是我睡着了,你會離開嗎?”

花隐的手覆在他的眼睛上,掌心有睫羽輕輕刮過,他看着他未遮的半張臉,承諾似的說道:“不會。”

春生心滿意足的阖上眼睛,卻沒有移開自己的手。花隐看着他問:“這樣不累嗎?”

他想将他的手放回被子裡,春生卻脆生生的告訴他:“我不累,我喜歡這樣睡。”

片刻後,花隐反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分開,與他十指相扣,放到被子上:“這樣呢?”

春生不語,唇角卻揚起一個明顯的弧度,然後迅速往被子裡鑽了鑽,擋住未被銀面遮住的臉,賴皮似的說道:“我睡着了。”

“……”

花隐靜靜坐在床前,日影從窗邊移開,移到院子裡剛翻開不久的花圃裡。榻上的人呼吸漸勻,扣在掌心的手卻絲毫力度不減,他輕輕拈了一縷白發纏在指間,又慢慢松開,再纏上,再松開……

日影快要移出院子的時候,春生慢慢睜開眼睛,他第一時間看向花隐,人坐在榻側,指間勾着他的一縷頭發冥神。

他看向自己的手,依舊被人握在掌心。

就像他這個人,被捧在掌心,他覺得胸口暖融融的,有點開心,有點想笑,有點想靠攏他。他隻是這麼一想,竟鬼使神差坐起來,一點點靠近他的鼻尖。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是身體的本能驅使他這樣去做,而他心裡毫不抵觸。

就在快要靠近的時候,那雙平靜無瀾的眼睛近距離在他的瞳孔裡睜開,他愣了一下,才縮回身子,沒來由的臉頰發燙。

花隐看着他,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去外面走走嗎?”

春生點頭,腦袋快要埋進被子裡。

花隐将他撈起來,穿好衣服,帶他出門。

陽光暖暖的曬着,又有風過的清涼,空氣中有好聞的青草香,花隐帶他沿着河堤漫步。他喜歡蹲下去看路邊的花花草草,也會偶爾被顔色漂亮的蝴蝶吸引了注意,花隐隻是不緊不慢跟在他身後,春生偷偷回頭去看他,他的目光也正投落過來,春生忙收回視線,随手指着前面一棵樹問:“那是什麼樹?”

花隐擡眼看去,樹影婆娑,翠碧搖曳:“合歡樹。”

春生問:“它開花嗎?”

花隐道:“你走近些。”

“嗯?”

他半信半疑走過去,隻見樹枝肉眼可見抽出繁密的新葉,花苞生發,慢慢吐露綻放,滿樹合歡在他瞳孔裡一瞬綻開,垂垂袅袅、蓬蓬密密,美不勝收。

“……”他微微睜大眼睛,繼而驚喜的看向花隐,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然後快步往前去,滿是期待的湊近面前的一樹青綠問他:“哥哥,它開花嗎?”

“……”

“它呢?”

“……”

“哥哥,它們開花嗎?”

“……”

一陣風過,目之所及百花齊放,春雀成群從天邊歸來,倏爾低飛,又由水面掠起,經久盤旋……

春生快步往前,他希望看到更多绮麗的景色,心中有一種沒來由的信念,他絕不會失望。

他大步往前,每走一步,腳下繁花盛放,如一匹絹布,有人為他繡滿萬紫千紅。

他回望身後的人,花隐不緊不慢的朝他走來,他的目光那麼平靜,那麼溫柔,卻又讓他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好像就算天崩地裂,就算日月陷落,隻要有他在,一切都會安然無恙。

他心中生出一種對以後的期待,對美好的向往,像狂亂生長的藤蔓,充滿希冀,生機勃勃。

他等不及看着他走向自己,擡腳上前迎住他,他的心砰砰直跳,想說點什麼,但起了幾次勢,又不知從何說起。

花隐立在他面前,看着他,他的眼光深邃浩瀚,仿佛能包容世間一切,但這一刻,春生看見自己,在他眼底被慢慢托起。

“累了嗎?”他問。

“不累。”

“你看起來累了。”

“我不累。”

“需要我牽着你嗎?”

花隐向他伸手,他的語氣跟他整個人一樣平靜。像一面海,一座山嶽,像亘古照耀的日月星辰。

春生看着他莫名好看的手,一臉認真問他:“累了才可以牽嗎?”

修長的手指扣進他的指縫,屬于另一個人掌心的溫熱覆在他的掌心。春生覺得心口一緊,就像這隻手握住了他的心。他的胸腔嘭嘭作響,連耳膜也鼓噪,他雙耳泛紅,臉頰發燙,他聽見他說:“不累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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