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走過來,兩名男弟子都看向婦人。婦人點了下頭,弟子們幫忙将人翻過來。少女從随身挎着的布袋裡揀了顆藥給人塞進嘴裡,又往他身上幾處嚴重的傷口處撒上藥粉,血立馬就止住了。
婦人搖着扇子,對少女說:“時辰不早了,走吧。”
少女對立在山坡上的婦人說:“師傅,他還能活,咱們把他帶上吧。”
“咱們是出來搜捕兇手,哪有空管他?你給他喂了藥,能不能挺過去,看他自己的造化。”
少女說:“這荒郊野嶺,要是把他一個人扔在這裡,他肯定會死掉的。”
“那就是他的命數。”
“師傅,”少女跑上小山坡,拽着婦人的衣袖撒嬌,“師傅,我們把他帶上吧,萬一他被山裡的野獸吃掉,豈不是白白浪費徒兒一顆好藥?”
婦人看向地上的人,審視了一番道:“此人雖着普通百姓的衣服,卻身背仙門少見的重劍,身上幾乎都是緻命傷,深更半夜又倒在荒郊野外,大概率是被人追殺至此。我們若是救他,豈非惹禍上身?”
“師傅,咱們可是名門正派,怎麼能見死不救?”
“行了,最近修真界不太平,到處人心惶惶。這些來曆不明的人,少去招惹。”
少女趕緊朝身側的少年使了個眼色,少年有些無奈,卻又不好拒絕,隻好幫她說話:“師傅,不如将此人帶到附近的鎮子上,楚楚說的對,要是任由他死在這裡,豈非浪費她千辛萬苦制成的藥?那藥可用了咱們宗裡不少好藥材呢。”
少女也一個勁點頭:“是呢是呢。”
婦人寵溺的看了一眼少女,拿團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你呀,醫術剛剛學有小成,就迫不及待想找人練手,平時就沒少逮着你師兄師弟們紮……”
少女不好意思了,捂着臉搖頭:“師傅,人家哪有?”
婦人吩咐兩個弟子做了個簡易的擔架,将那人帶上與他們同行。
……
單雲閣立在雲頭,用追蹤幽冥氣息的法器對下界方圓百裡進行了探查,結果卻一無所獲。
這半個多月,他們與蕭珏數次狹路相逢,每次都差一點就能将對方擊殺。可這人就像是走了天運一般,每次都能在瀕死之時從他們手底下逃掉。就在剛剛,這人竟再一次從他眼皮底下逃掉。
一個凡人!竟然膽敢闖進仙界殺人,而且還全身而退,這對于每一個仙界中人來說,都是天大的恥辱。
單雲閣心裡憋着憤恨的怒火,不僅僅是此人殺了廣珩等人,踐踏了仙界的顔面,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毀了藏在衍天宗靈塔中的鑄劍爐。
當年,他本以為祭煉謝無涯的魂魄能将天幽劍打造成開天辟地的天下第一劍,沒想到這人自戕而亡,竟連魂魄都散的一幹二淨,讓他撲了場空。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尋找合适的劍靈,卻都沒有找到讓他滿意的,天幽劍的鍛造也就擱置了。
他本來也不急于一時,可如今鑄劍爐被毀,他需要重新找一個地方建造。現在他的身份不比從前,一舉一動都會引人注意,要重建一個能鍛造天幽劍的鑄劍爐,不知又要花多少力氣。
單雲閣越想越氣,恨不能将此人千刀萬剮。
他不顧仙神一概不得驚擾下界的規矩,三天内拘了數十位土地仙,讓人逐一訊問,竟然在衍天宗腳下的阜甯城發現蕭珏的蹤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玩兒的道溜!單雲閣點齊人馬,随即撲了過去。敢把他們耍的團團轉,這次,他定要先将他抽筋剝皮,以洩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