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曜立在階上,視線平等的掃過每一個人。玄袍人看着他,悄然卸去掌心的力量。
采和沖上來急問:“恩公,我二哥怎麼樣?他沒事吧?”
“無事。”
采和放下心來,白夫人他們也松了口氣,但馬上,那口氣又重新提起來。
随着重曜走出來,衆人清晰的感覺到方才那股彌漫的神力消失了。
單雲閣盯着重曜,似乎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奈何這人不露一絲情緒,怎麼也看不透。
蕭蓮舟對此人有一種沒來由的熟悉感,可卻不記得曾見過這個人。
單雲閣心中有一個不好的猜想:“東西可是被你取走了?”
聲音不大,卻任誰都能聽出話裡質問的意味。
重曜平靜的看着他:“有問題嗎?”
單雲閣眼底閃過一絲不甘,壓着怒氣問:“何人讓你來取此物?”
重曜默然看着他。
“你取走的乃是天地所成的神器,此物靈力渾厚,威力巨大,并非任何人都能駕馭。你明白嗎?”
話裡話外的意味不言而喻。
見狀,一直觀望的長山終于找到機會在人前露臉,他站出來趾高氣昂的對重曜說道:“還不把東西拿出來?你一個赤腳大夫,瞎湊什麼熱鬧?這位可是仙界的二殿下,奉天君之令前來尋訪神器。”
重曜淡淡道:“這是妖界,何時輪到仙界作主?”
長山自知理虧,惱羞成怒罵罵咧咧道:“你……你别不識好歹!那神器你弄的明白嗎?你一個大夫,不想着治病救人,摻合這些事有意思嗎?”
采和雖不知道他們所說的神器究竟是何物,但卻看不慣長山這副嘴臉,當即道:“你方才還說那東西是上溪洞府私有,逼着我們交出來,長山族長,你們摻和這些事有意思嗎?”
被一個乳臭未幹的奶娃娃當着衆人的面怼,長山臉上登時就挂不住了:“你這個小東西,在胡說什麼?信不信我抽……”
采和旋即躲到重曜身後,長山的手剛在重曜面前擡起來,就被一道赤色妖力打開,半截手掌被當場削下,長山兩秒之後才反應過來,捂着血流如注的手慘叫不止。
緊接着,一個身影迅疾而來,伴随着雄渾威嚴的呵斥之聲:“妖界何時輪到你放肆?”
來人現身,一衆妖君見狀,齊齊見禮高呼:“拜見君上。”
其他神君、仙君亦随之見禮。
長山大驚,一側的莫長老也面如土灰,連忙伏地跪拜。
“你們這麼喜歡為難妖界中人,”諸方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顫抖的人:“想必是早就厭煩了這裡,有了更好的去處,既然如此,從今日起,本君将你二人逐出妖界,永世不得踏入妖界半步。”
“……”
聞言,長山當場昏死過去,莫長老抖如篩糠,半晌竟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采和看着長山和莫長老被妖兵帶走,眼裡對這位突然出現的妖君充滿了感激和敬佩。
諸方看向重曜,見對方并無指示,便也沒有揭穿他的身份,轉而對單雲閣道:“二殿下怎麼得閑來我妖界?不怕在妖界遭遇不測?”
單雲閣一向對諸方頗為忌憚,此人乃是一等一的悍妖。仙妖兩界争鬥多年,這個諸方可謂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
單雲閣不敢跟他硬碰,面帶笑意的說道:“妖君說笑了,尊神素來寄望六界親如一家,妖君既為尊神拔擢,豈會不遵尊神谕令?”
這話隻差沒明明白白的說,我要是在妖界遭遇不測,你諸方就等着給我陪葬吧。
諸方冷着一張臉:“二殿下來我妖界,就是為了讓我妖界雞犬不甯?”
單雲閣道:“妖君此話從何說起?”
諸方道:“你來這一回,我這妖界就有人争相為你賣命,你要多來幾回,那還了得?”
單雲閣隻能道:“妖君說笑了。”
他既不能說,長山和莫長老兩人是秉持公義,因為諸方已經收拾了他們兩個,他要這麼說,豈非是當面指責諸方?也不能說諸方所言就是事實,那豈不是撞在刀口上?他雖笃定諸方不敢傷他性命,但這些妖能幹出什麼,他可不敢打包票。
“二殿下要沒有别的事,就請回吧。”諸方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