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瑛有些嘲弄的笑笑:“這話聽着道是稀奇。”
“我有一種直覺,他還活着,隻是不肯露面罷了。”
王瑛苦笑:“是嗎?”
“有人在幽冥界見過流光劍,你知道那柄劍意味着什麼。”
王瑛淡然的看着他:“那柄劍能說明什麼?流光劍乃龍族至寶,本是三殿下的佩劍,因一場賭約才輸給将軍。也許那人見到的是龍族殘魂,也許壓根就是那人認錯了劍。”
“我不信,他肯定還活着,若非如此,我尋了這數萬年,為何連他半片殘魂也尋不到?”
王瑛道:“大殿下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将軍已代你死在神界天雷台,天雷之下,魂魄盡碎,哪裡來的殘魂?”
雲照眼中一瞬泛紅,卻又近乎偏執的否認:“你胡說。”
王瑛冷冷道:“這不就是大殿下一直想要的結果?如今心願得成,大殿下該如願了。”
“……”
“當年仙魔大戰,東海統率四海将士誓死護衛仙界,天君卻懷疑東海别有二心,命殿下以犒賞為名,行監視之實。”
“……”
“殿下看中将軍之才,試圖拉攏,卻被拒絕。你懷恨在心,幾次三番暗害不成,便處處作梗,為解決将軍這個心腹大患,你私通修羅,令他身陷重圍,以緻三殿下孤立無援被殺,東海數萬将士魂歸西天,由此東海一蹶不振,再無與天宮抗衡之力。如今,恭喜大殿下心願得償。”
雲照盯着他,眼神慢慢變得平靜:“果然是他跟前的人,連說話的語氣都一模一樣。我承認當年是我設計殺了離彥,可那又如何?”
王瑛不自覺捏緊拳頭,一字一頓道:“東海從無不臣之心。”
雲照道:“有這個實力就已經該死了。”
“你是仙界的大殿下,與魔界有不共戴天之仇,怎麼忍心讓自己人去送死?”
“你這種小卒懂什麼?你以為是戰是和靠的是血海深仇?如今六界看着一團和氣,難道就當真心無嫌隙?沒有永遠的朋友,自然也不會有永遠的敵人。你跟了他那麼多年,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工于心計?這麼多年,你挖地三尺也要把将軍找出來,不就是想報複他當年自陳大罪,讓你陰謀敗露、功虧一篑?”
雲照眼底滑過一絲無奈:“你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
“我實在想不通,”王瑛落寞的說,“你這樣心狠手辣、滿手血腥的人,将軍最後怎麼就替你頂罪了呢?”
雲照唇角泛起苦澀,帶着幾分慘淡的笑意。
他不知道自己該失望還是該開心。當年與謝霄之事,他礙于身份,不願任何人知曉。這麼多年,他竟然也心甘情願為他守口如瓶,連這個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王瑛竟也一字不知。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帶着目的靠近的人,打的就是全身而退的主意,可到如今他才發現,自己在他的世界裡竟然找不到一點存在過的痕迹。
他可悲的想,如今他就算和盤托出,王瑛這個直腸子也絕對是一字不信。
他突然想到重曜,這個他恨不得手刃的罪魁禍首,竟然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知道那段隐秘的人。
這一刻,他覺得更可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