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緻遠提醒他們好戲開場了,隻見一位婀娜清麗的女子手捧一隻金色托盤緩緩走進來,盤中之物為一紅布所覆蓋。這樣的出場方式果然引起衆人注意,都在猜測紅布底下究竟是何物。
待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姑娘手中,那方紅布才被緩緩揭開,底下是一個紅珊瑚手串。這個手串色澤絢麗,十分好看,光是看其顔色純粹的程度便知道這種珊瑚十分難得,絕不是普通人能夠采得的東西。
重曜素來知道,東滄城的人很會做生意,生意也鋪的很大。他們跟海裡的人也有生意上的來往。這個手串剛一拿出來,立刻被一位容顔姣好的夫人看中買走了。
接着,展現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塊冰晶,就算隔的老遠,似乎都能感覺到它的寒氣。
重曜認出這是東海海底深淵中才會産出的冰晶,這種冰晶最大的作用就是當人在重傷的情況下,将其置于傷口,能暫時以寒氣抑制疼痛,欺騙大腦,讓身體機能保持正常。但因為其是極寒之物,身體透支後,基本隻有死路一條。但這種隻有在極端情況下才會用到的東西,卻被稱作“療傷聖藥”,引得不少人追捧競價。
在相繼又展示了幾樣物品之後,由四個小厮一起推進來的足有數米高的“寶物”引起了衆人的議論。不少人紛紛起身,試圖将這個神秘的寶貝看的更清楚一些。
“這一定是個厲害寶貝。”甯緻遠摩拳擦掌,準備小試身手。
其他人幾乎也是同樣的想法,但重曜看着眼前被一塊碩大紅布包裹的東西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嘩”的一聲,紅布被扯下,顯露在衆人眼前的是一副威風凜凜卻又殘破不堪的黑金盔甲。
重曜不禁蹙眉。
甯緻遠眼中的期冀一閃而過,緊接着便是疑惑、詫異和震驚。
在他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之前,周玉林已經先一步沖人喝道:“這是什麼?誰拿出來的?”
在周玉林的聲音出來之後,甯緻遠似乎肯定了什麼,也跟着質問:“誰?誰偷出來的?什麼東西都偷是吧?活得不耐煩了!”
謝閑看着盔甲,眉頭皺成一團。
“兩位小公子别着急啊……”一個聲音幽幽響起,甯緻遠和周玉林同時看向正前方,隻見坐在謝閑右手邊一個男人慢慢站起來,“偷盜之物豈能出現在這種場合?”
周玉林怒道:“你還敢說不是偷?這分明是……”
男人打斷他:“你是想說,這分明是謝霄謝大将的盔甲,是嗎?”
周玉林怒不可遏:“你承認了,你就是賊!你敢動他的東西,你活得不耐煩了?”
男人輕笑出聲,繼而大笑起來,以至于整個金玉坊都回蕩着他猖狂又帶着嘲弄的笑聲:“真是可愛呢。小公子們,你們還活在六萬年前呢。什麼謝大将?人都死了六萬年了,你們還活在夢裡呢!哈哈哈……”
衆人大震,周玉林如遭雷擊,幾乎站立不穩:“你胡說!你胡說!”
甯緻遠也難以置信:“對!就是你胡說!大魔王怎麼可能……”
男人笑出了眼淚,走到欄杆邊上,望着底下那副盔甲說道:“這副盔甲就是當年從他的屍體上扒下來的,在東海的兵器庫裡封存了六萬年,要不是東海解封,你們還看不到呢!”
周玉林道:“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死!沒人能殺死他!”
男人冷笑道:“你們信不信不重要,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們,以後我們做生意的規矩要改改了。以前,他說這生意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以後,規矩要由我們來定。明白了嗎?謝城主。”
衆人這才明白,這才是這個人今天的終極目的。
謝閑臉色沉凝了許久,在聽到這句話後,終于有了一點變化:“不知青鱗處士要怎麼定這規矩?”
甯緻遠叫道:“宴之哥!你别信他!謝霄哥哥還活着,他是在騙我們!”
青鱗處士笑問道:“謝城主,你們東滄城的孩子都這麼天真嗎?六萬年了,外面早變天了,東海都換主人了,你們還做夢呢?我告訴你們,你們奉若神明的謝霄,其實就是一個殘害生靈、濫殺無辜、恩将仇報、卑鄙無恥的小人!其罪行早已昭示六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我撕爛你的嘴!”
周玉林轉身拔了自己的長刀,縱身一躍,就朝人當頭砍去。隻是還未近身,就被一掌打下一樓,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甯緻遠急了:“周玉林!”
男人也被激怒,叫嚣道:“看看你們這副刁民嘴臉,從前仗着謝霄在東海胡作非為,你們這些賤民竟然當真以為能跟我東海子民平起平坐,你們算什麼東西?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蟻!現在好了,謝霄死了,我看還有誰給你們撐腰!”
甯緻遠氣到渾身發抖,不知從哪拖出自己的長槍,就朝人刺過去,也是未及近前,就被人攥住槍頭。
甯緻遠毫不畏懼,怒罵道:“我不管你這個爛鼻涕蟲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告訴你,我絕不相信謝霄哥哥死了!我攮死你這個胡說八道的爛鼻涕蟲!”
青鱗處士臉色難看到極點,一把奪過長槍,掐住甯緻遠的脖子:“小崽子,你找死!”
“……緻遠!”
周玉林見甯緻遠遇險,撐着已經無法動彈的身體,摸到自己的刀用力将其擲向青鱗處士,青鱗處士擡手一揮,長刀直接回旋飛向周玉林。